張生也不好問造型師你家剪頭發多少錢,他只是缺錢,又不是剪不起。又洗又按的,造型師幫張生把頭發剪短,上面的頭發用剪刀打碎,加了啫喱,收拾得干干凈凈。朱柒仿佛算準了時間回來,在門口刷了卡付賬。
“這就精神多了。”朱柒很滿意,拿了一條神色圍巾給張生掛脖子上。
“你不是資金困難嗎?”
“又不是牌子貨,比秀水還便宜呢。”
“這是去哪兒?”張生跟著她沿著人行道一直走,忍不住問。
“就前頭。”朱柒指著遠處富麗堂皇的酒店。
“那地兒不會比簋街還便宜吧?”張生問。
“自助餐了,有螃蟹的。”
上了二樓,朱柒已經定了座位,她招呼張生幫忙拿東西,張生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覺得有些開心。朱柒熱愛生活,和林寶怡不一樣。
林寶怡有些憤世嫉俗,不太適合相處。
有服務生送來一瓶白葡萄酒,朱柒坐下來,給張生倒了半杯。她舉杯和張生碰了一下,道:“中秋快樂。”
中秋節了嗎?張生有些茫然。
在廢土末世,唯一的節日是每年的春節。其他節日都沒了,闔家團圓或者祭奠亡者,都是比較奢侈的事情。
春節的時候,所有房間都會燈火通明,浪費好多電力。公司還會抓捕一些怪物,大家等到午夜十二點,每個人都朝怪物射幾槍,這叫守歲。
“怎么不開心啊?我可是推了飯局陪你來過節的。”
“想家了。”張生擦了下眼淚,他一點都不懷念津門公司的日子,倒是想回東北看看。
“此心安處是吾鄉。”朱柒道。
“蘇大胡子就不是什么好人,站著說話不腰疼。”張生貶損蘇東坡,反正他最喜歡的是李白。其實李白也不是什么好人,嫁給他沒好日子,整天喝酒。
“那你喜歡誰啊?”
“辛稼軒,真男人。”
“那這杯敬稼軒。”朱柒再和張生碰杯,兩個人一飲而盡。
張生也不知道這兒的自助餐多少錢一位,東西是真的豐盛,螃蟹個大有膏,他用手指捏碎螃蟹的鉗子,把蟹肉夾給朱柒。
“你過節怎么不回家啊。”張生問朱柒。
“太遠不回去了,我叔叔又沒在燕京城。你素描不錯啊。”朱柒忽然提了這個,張生那天臨摹了一下她的畫,被她瞧見了。
“這算是夸我吧。”
“只是基本功好。”朱柒云淡風輕地道,張生看她的眼睛里有星光,那是自信的人才有的魅力。
“我還是比較擅長打架。”張生表示服氣,人各有所長,朱柒在繪畫方面的能力,那是純粹的天賦,靠鏡子都掠奪不來的。他在沈姐那個沙龍掠奪來的繪畫技能,來自真正的藝術家,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的。
然而張生得到的也只是技法,沒有靈魂。
戰斗就不一樣了,仿佛是他的本能,哪怕新得到的技能,也可以在危機時刻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個是真正的天賦,就連昨日之鏡都總結不出。
“你要是有時間,也幫我打點零工吧。”朱柒忽然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