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榮等人額頭上冷汗刷刷直流,嘴唇都變得發白。
但他們可以拿形勢壓迫凌逸,拿云霄門和飛云谷的生死來威脅凌逸,卻沒有任何一點可以威脅到呂化延。
一個十六年都沒有現身的江湖惡人,一個十六年前就惡名在外的家伙,拿什么能夠威脅得到他?
“凌逸!”鄭懷榮終于尖叫出聲,“你,你若讓他殺了我們,你也永遠洗不清你的嫌疑!”
“這里這么多人看著,你當真以為一點風聲都不會走露出去嗎?”
感到絕望的臨近,鄭懷榮的臉因為憤怒和恐懼而變得有些扭曲。
“要想完全保密,你唯一的選擇,只能是把這里跟著你的云霄門人全部殺掉!”
“但殺了之后呢?”
“慕羽雪就不會走露消息嗎?”
“完全可能!”
“你只能把她也殺了,但她也可能告訴她的家人,所以你又得把飛云谷的人一起殺了……”
“哈哈哈!”
“是不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凌逸俯下身,盯著鄭懷榮的眼睛,道:“確實很有趣,我希望明天在武宗大會上,你也能這么有趣。”
轉過身,伸手按住呂化延手中的子母鉤鐮鞭,凌逸的眼神平靜而從容。
“今天晚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你。”
“而且,你現在殺了他們,背上罵名,他們反而會享受英雄的榮耀,這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呂化延定定看著凌逸,緩緩道:“你要在武宗大會上跟他們對質?”
“但我知道,雖然他們親口承認,可你手里并沒有完全過硬的證據。”
“這里除了我們三個和這些云霄門下,并沒有其他有力的旁證在場,誰能夠證明他們說過的那些話?”
凌逸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微微發白的天空。
“別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
萬眾矚目、翹首以盼的武宗大會,終于到了開場的日子。
會場上彩旗招展,人聲鼎沸。
青蒼大陸九宗十八門七十二派,俱都會出席這場武林盛會。
更有許多原本未入流的門派,期望能在武宗大會上獲得認可。
就算還達不夠資格,獲得一個候補席位,結交一下各派人士,也是一件益處多多的事情。
根叔背著一個大包袱,拄著一支長長的竹竿,出現在會場之外。
抬頭看看熱鬧暄天的會場,根叔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緩慢而堅定地往里面走去。
這三個月,他一直呆在云霄門,替少門主守住家業。
原本他是想等著少門主回來之后,再一起來武宗大會的會場。
但是一直等到時間都快來不及了,根叔也沒等到少門主回來。
門內沒有其他人,根叔的年紀又大,腿腳又不方便,想找個地方打聽一下凌逸的消息,又不知從何問起。
“少門主應該是直接去會場了。”
想到這里,根叔便收拾一番,直接往武宗大會的會場趕來。
以前他跟著老門主凌正堂來過,所以還記得路。
只是他出發得晚,路上已經看不到什么武林人士。
加上他又走得慢,這一路花了不少時間。
別的門派都是提前好幾天就到了,根叔卻在大會開場之前,才算是堪堪趕到。
入會場之前,根叔取下身上的包袱,很小心地取出一塊折疊得很整齊的銀的旗子,上面繪著一副直沖云霄的圖案。
回想著當年老門主率領滿門上下入場之時的風采,今天卻只有他一個人,根叔不由得紅了眼睛。
趕緊擦了擦眼里有些渾濁的淚光,連聲對自己道:“少爺還在呢,不能墮了我云霄門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