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建生則是呆若木雞,嗵地一下坐到地上。
凌逸指尖接連彈出數道勁氣,打在鄭懷榮幾人的額頭。
“現在,你們幾人已經可以說話了,按照武宗會盟的規矩,你們有自辯的權利。”
轉而看向林盛同,“這后面的事,就交給林宗主和武宗會盟了。”
林盛同目光沉重,從鄭懷榮等人臉上一路看過去,最后落在還在座上的純陽宗、紫微宗、昊極宗、如意宗幾位宗主身上。
“那就……依武宗會盟的規矩,召集‘宗’、‘門’、‘派’三堂會盟代表,現場開審吧!”
幾位宗主面色凝重,緩緩點頭。
凌逸取出一塊碎玉,上前遞給林盛同。
“魏宜生的舊案中,還牽涉了一位樵夫的命案,也請林宗主一并審理。”
“另外……昨晚的截殺行動中,還擒獲了他們帶來的十幾名殺手,作為人證,現在都控制在會場外。”
現場會審在一片壓抑凝重的氣氛下進行,上萬武林人士共同見證了這一次史無前例的審理。
凌逸悄悄走出了會場。
會場外,呂化延默默坐在一角。
凌逸背手向天,道:“我已經了解過,你當年犯下之事,也算事出有因,并非罪無可恕。”
“這三個月你跟我一起各處奔走,破解各大懸案,揭露鄭懷榮等人的罪行,所作所為,已經可以抵消一大部分罪責。”
“為什么還拒絕讓我在這大會上把你推出來?”
呂化延目光看向遠方,神情漠然道:“有罪,便是有罪。”
“并不因為做了一點事,罪責就能抵消。”
“如論今天怎么審判,魏宜生一家十七口,都不可能活過來,我的石柱兄弟,也不會再活過來。”
“同樣,當年被我殺死的那些人,也不會因為今天我做了什么而活過來。”
呂化延緩緩轉頭,看著凌逸,道:“打碎了一個碗,賠上一個新碗,可以算作消除罪責。”
“但死了的人,永遠也不能復生,罪責就永遠不會消除。”
“我在山中十六年,已經想明白一件事,我這十六年所經歷的這些,都是上天對我犯下罪行的懲罰。”
“我之所以還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茍活于世間,就是為了償還我從前所欠下的一切。”
凌逸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么。
呂化延也將目光重新移向遠處,眼神中再度泛起冷意。
“但是,我還有最后一件惡事要做,你答應過我的,可不能不作數。”
昨天擒下幾人后,呂化延已經確認過,鄭懷榮身上有他獨門暗器留下的傷口,而且從傷口的痕跡來看,屬于新近留下的。
這對呂化延來說,不需要其他任何多余的證據,這道傷痕便已經是鐵證。
呂化延曾在樵夫石柱的靈前許諾,要親手殺死真兇為其報仇。
他之所以下山與凌逸做這些事,也是因為凌逸答應過要幫他找尋真兇。
否則以他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要一路追查到九宗宗主的身上,實在太難了。
只要稍一暴露,對方直接可以發起江湖追殺令,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現在,這幾人都已被擒,呂化延自然要履行對石柱的承諾。
凌逸微一點頭,道:“當然,我記得很清楚,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