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翻查卷宗的太君治收到來自各地那雪花一般的急報,感覺頭皮發麻整個腦瓜都快要裂開了,多事之秋啊。這些游離在三儀三司十二殿體制外的江湖人士,不是傳承缺失就是隔代破落,偏生又端著所謂的身份不放個個都是潛在的動亂分子。
雖說就私心而言,同樣出身名門世家的太君治也覺得,當年自家被搜走封存在武學庫的家學如果能夠歸還那是極好的,定點時限的臨時傳送門,那里能與任意門相比啊,更別說記載中的跨境之法那是多么大的戰略意義……咳,咳咳。
作為主管治安防護的天機院主,太君治這些年來處理過無數暴力、一朝武力、突來外力、等等造就的治安事件,深深警戒那些“武林”中人,更明白這些武林人士一朝翻身將會引發何等的混亂,可是不歸還份屬他們的淵源,引發則是動亂甚至是秩序動亂。
若非獨日老人涉及顛覆一境的重大陰謀,太君治那怕是舍下面皮也要自弒道侯手上搶過此事的處置權,他放心不下啊,集境誰人不知弒道侯與燁世兵權狼狽為奸,最是激進又擅長亂中得利戰中決勝,包不準弒道侯還會為此事火上加油。
紫微宮。
看著天機院急程上來的這份萬字彰表,圣帝一時心態復雜:表中太君治以自身為點,從他的身份、武學庫內的家學,家學對其的意義與不義,漫談到解封武學庫的風險,武林人士身份影響,江湖人士的立場、民間的憂慮、百姓心態與達愿等,堪稱是全方面剖析了解封武學庫對集境的弊端以及相關影響。
卓不凡不由嘆惋,好一個天機院主,好一個集境太君治:老實說前世劇中,集境最出彩的非燁世兵權莫屬,然后,然后就是非集境出身的千葉傳奇,余下那些戴高帽的全都是戰五渣,還不如浮名總是身外物的香獨秀呢。
太君治這篇心表,一腔熱血滿腹經綸,通篇赤誠卻又溫潤婉轉,謙謙君子不外如是,無漏玉衡當為集境圣帝之子房也。
雖說太君治的謀略、政治立場、都不太符合卓不凡的心意太不認同,但卓不凡還是蠻佩服太君治這類人的,無漏玉衡太君治足堪勝任文臣之首。
不覺間,卓不凡的心態也有了極大的轉變,不管過程如何,事實就是自己接受了人家圣帝的一切,那是不是也該一盡圣帝的職責呢?不敢說舍身衛道,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擔當起圣帝的責任,好比集境武學庫的解封危害,前世的小說是白看的么,什么錦衣衛六扇門神候府總有一款適合的,還有對于龍脈的野望,動手之前讓治下百姓預先作好防范,那怕有被燁世兵權識破之危,那怕最后被燁世兵權一刀砍了,至少問心無愧…問心無愧吧……無愧個鬼啊,人死萬事空,再說了自古成大事者……可是……
煩,
煩死人了!
算了,事情一件一件來,先去處理掉武學庫影響,立個神候府擺平那干武林中人的同時,又能收獲,收獲,收獲死忠于圣帝的直轄力量多半不可能,但是又有什么關系呢,卓不凡也想通透了,卓不凡可以是圣帝,但是圣帝卻不可能只是卓不凡。
所以啊,就讓圣帝當個無情的蓋章工具得了,新成立的神候府只要不投靠破軍府,朝堂平衡就不會被打破,只要圣帝一直做大集境這個蛋糕,小小一只老軍頭永遠翻不出五指山……呃,這事想想就好,想想就得。
走出紫微宮的圣帝直到現在還不見自家的御前大統領,也只能狐身出行了。墻頭草就是墻頭草根本靠不住,已然決意讓圣帝當蓋章機器之后,履冰險在卓不凡心里地位直線下降,什么情真意切三顧茅廬的絕無可能。
同一時間,被半埋在土里的履冰險再也堅持不住昏倒過去,昏迷前最后的念頭則是:圣帝,不是臣下不努力,這只香獨秀他不聽人言。
香獨秀:“真是掃興,這世間竟然會有污濁泉水的惡徒,他是怎么忍心下手的,怎么忍心!
好在這花辰苑吾已經鑒賞完畢永久心間,快三個月沒泡過自家的浣愁池突然有點掛念也是時候回返蕪園了,說來地上的惡徒有點熟悉啊,特別是帽子特別的眼熟,帽子方才講什么十萬火急來著,算了,那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