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挑酒漢子見此,又挑了空桶,唱著山歌,自下黃泥崗去了。
楊志見的心下又定了定,不欲再多留,正是欲要吆喝眾人趕路,卻見幾個軍士昏昏沉沉,竟是站立不住。
心下陡然一沉,再覺自己身上,竟然也開始感覺有些暈乎。
心頭狂跳,不住暗呼道:“竟然還是中計了不成?”
這念頭才起,卻又見那七個販賣棗子的客人,立在松樹傍邊,指著自己說道:“倒也!倒也!”
欲要開口來罵,卻張了張嘴,竟是發不出聲來!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只眼睜睜的看著那七個客人從松樹林里推出七輛江州車兒,把車子上棗子丟在地上,將十一擔金珠寶貝都裝在車子內,遮蓋好了。
旋即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鬢邊有一搭朱砂記,更是朝著自己道:“楊提轄,好自為之!”
楊志一雙眼睛,是死死盯著那人,直要把那人的外貌見個真切。
其余人也不再多言,推著車就往崗下而去。
這群棗商,自然是來劫生辰綱的晁蓋一伙了!
走的半路,阮小二實在忍不住,直跳起而呼道:“那群軍士,可當是蠢啊!眼看他們一瓢一瓢搶著吃酒,可差點沒叫我笑出聲來!”
邊上那劉唐也是大笑道:“誰說不是,你不見我都背過身去,就是怕直接笑出聲來。”
又有阮小五抱怨道:“可別說了,我都已是緊張的不行,卻見你們兩個在那憋笑的神情,差點沒把我給弄瘋了。”
吳用與晁蓋落在隊伍最后頭,看著前頭兄弟們的斗趣,也是相視而笑。
晁蓋更是低聲欽佩道:“先生大才,此番略施小計,就把這生辰綱給拿下了!”
吳用倒是謙虛了一下,直亦笑道:“還是兄弟們配合的好才是。”
幾人是嘻嘻哈哈,完全是大事已成的興奮感。
唯獨只有那公孫勝,面色沉重,很是擔憂。
那吳用見得真切,上前兩步道:“道長,大事已成,怎地還如此憂心?”
公孫勝卻搖頭道:“只是有些心下不安,卻也不知是哪里來的。”
劉唐聽得滿不在乎道:“道長總是這般憂慮,這大早上出門的時候,就一直是這般神情,也是謹慎的很啊!”
說著又是安慰起道:“如今這財寶都在咱們手里了,道長你就安下心來吧!”
“撲通!”
劉唐安慰的話語才說完,卻又聽邊上猛然響起一聲跪倒聲。詫異的轉頭看去,卻見是吳用跪倒在了地上。
連忙上前一步扶起道:“先生怎么了,莫不是前頭也不慎吃了些下藥的酒來?”
而這回的吳用,卻就像是前頭的楊志一般,一雙眼睛看著那劉唐,想張嘴,卻怎么也張不開了。
劉唐心頭大急,還要說話,不想身上的力氣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瞬間吸走了一般,腳步一晃,又把吳用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自也再是堅持不住,一同也摔倒在地。
再看周圍,阮家兄弟,保正,道長,皆是晃晃悠悠,眼看都被下藥了一般!
一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必是那白勝動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