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心情不佳。
若是隨便換個人,非是林沖,那楊志絕對是把自己說知曉的事情都說出來,沒半點隱瞞的。
只是偏偏這林沖,卻實在叫其心中不忍。
高衙內為了鏟除林沖,以絕后患,是四處打探這人的消息。
而四下傳言,更說此事是牽連上了那林家的娘子。
一旦林沖身份暴露,其在此落草,許是還沒多少危險,只是在東京的林娘子,必然是有危了。
自己當真是要為了保全自己,說出那林沖的消息來?
真叫是如此做法,又與那些出賣自己的**有何異?
只是...
終究是要斷了最后這期望不成?
自己未來到底何其何從?
楊志心情煩悶,思量不得,索性頭戴一頂范陽氈笠,遮住自己顯眼的面容,走出寨子,散散心來。
再是想來,許是自己也應如同那林沖一樣,弄個面具,遮住自己這顯眼的青記。
無法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之下,那是何其痛苦!
楊志是能實實在在感受到林沖的艱辛。
同是天涯淪落人,莫不如此了!
“楊提轄,為何如此愁思?”
這楊志避開眾人,走遠了寨子,正是苦苦躊躇,不知未來路在何方,卻忽聽一人在遠處呼喚。
轉頭一瞧,正是那帶著鐵面的林沖!
待其近了,也是苦笑道:“你倒是還敢來此,也不怕我把你捉了去,拿去高衙內那邀功,換一個以功抵過。”
那林沖聽得楊志那話里意思,顯然已是認出自己,也不再隱瞞,直是大大方方拿下面具,與那楊志笑道:“你我二人如今都不得暴露天下,楊提轄以已觀人,又哪能當真害了我林沖?”
楊志聽得心下苦笑不已。
萬沒想到,如此信任自己的,倒是一個二龍山的山匪。
只心中感慨,面上依舊是一臉的青色,直直看著那林沖,認真言道:“林教頭,你還是早早離了此地,莫不然,我可不定能忍住,真還能放過你來!”
楊志話說的很重,只是那林沖卻絲毫不為所動。
反是靠近兩步,從槍頭取下個酒葫蘆,直接丟給楊志道:“楊提轄,你若不拿我,如何向外交待?”
楊志一時不知如何來應,只拿著林沖丟來的酒葫蘆,也不動作。
林沖見得再笑道:“楊提轄安心,這其中是定然沒有蒙汗藥的。”
這話本來對于楊志來說是非常敏感的。
蒙汗藥這三個字,簡直就是楊志的命門了!
然此刻從林沖嘴里說出,楊志不知為何,倒是感覺還算好。
微微一頓,便是拿去了葫蘆塞,當下就痛飲一番。
一氣吃了半葫蘆酒,也是高聲呼道:“暢快,可真是暢快!”
見楊志這豪邁模樣,林沖也是大笑道:“快意江湖,該當如此!”
只是楊志喝完了酒,再仔細看了看林沖,便問道:“教頭怎么從梁山,又來了此地?”
林沖自應道:“提轄也知,梁山的王倫,無容人之量,我在那山頭,待的并不如意。只是實在沒有其他去處,這才在那暫時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