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站著歷史的高度上,所提的戰略,可比一個北地令人信服多了。
卻有秦明道:“青州之地,我等甚為熟悉,若是去那,別的不敢說,這前鋒大將,必叫我來當的。”
黃信亦接著道:“當是如此,以正我名!”
有人帶頭,就梁山上的這些漢子們,自是連連相應,皆不甘心落人與后。
一時情緒高漲,也不管下濟南府還是去北地了,當然也沖散了宋江即來的興奮。
卻又有張青一錘定音道:“不論如何,梁山局限,不好久留,諸位不可因得勝一陣,而有輕慢之心。”
眾人連忙稱是,更是比往日規矩更多。
雖未定計,然話已至此,眾人自是皆明張青之雄心壯志。
有些明白人,更是曉得,哥哥是哥哥,卻也不僅僅是哥哥了。
...
各自散去之后,張青卻陡然有感疲憊。
其實一直以來,張青始終在刻意維護山上的“兄弟”之情。
梁山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兄弟同心!
是以雖然軍規甚嚴,然對梁山的任何人,都是一口一個兄弟。
然到今日,當梁山人的身份即將從單純的山匪開始轉變的時候,自也不能再延續“兄弟情深”的做法了。
“二娘,我今日所言,可會叫咱們這些弟兄心頭起了他思?”
許是實在沒人傾訴,張青倒是與自己最信任的孫二娘說起了心中的疑慮。
孫二娘是江湖人,行事作風,皆是江湖路數。
雖然多數時候,幫不上什么忙,然在江湖人的心里揣摩上,還是靠譜的。
也難得聽張青來問自己,一手略是有些心疼的扶起張青腦袋往自己懷里靠,一邊回應道:“官人實在想的太多了,若是尋常人說起,說不得會引個別人有他思。”
孫二娘說著,雙手按上張青的頭維穴,輕重合適的輕輕按著,接著道:“只是官人說的,卻不能有半個他思的。”
不得不說,孫二娘的手法還是很好的。
張青又是心神的放松之下,都覺有些飄飄然了。
耳邊卻聽那孫二娘直分析道:“若非不得已,誰愿當個山匪之人?今日官人表心中之志,反倒是叫不少人心中能定了。”
“何況不是別的,就說連戰連勝的本事,也不得叫哪個敢胡亂思慮。”
張青聽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孫二娘分析的倒對,自己早早定下方針與決斷,也好叫有詔安心的人斷了心思。
等那宋江再來,總不能反復橫跳了。
張青這般想來,卻沒注意身后的手法一頓,半晌才重新扶住自己腦袋道:“官人,既然咱們這梁山不欲留,我卻有個思量,不知該不該說的。”
張青奇道:“你我之間有甚不好說的,只說就是。”
“如此猶豫,倒不像二娘你了,當初在十字坡里說殺就殺的,才是二娘風采。”
孫二娘聽得張青這鼓勵話語,才算說道:“就妾身想來,這般離開梁山,實在覺得叫人可惜,不若留個人在,若是東伐不利,也好有個歸途。”
張青聽得有些覺著好笑。
這要是東行不利,唯有兵敗生死,哪還能歸梁山?
正要好生應了,忽的心頭又靈光一閃,細細品味起這話語來。
留個在梁山的…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