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有令,種師道不敢不從,縱然心中還有話說,當下也只得受命作罷。
千萬別以為這忠良之臣就等同于諫臣,能身居高位不倒,自懂得揣摩圣心。
眼下知不可為,種師道也暫退一步,只等日后形式變化,陛下心思撬動,再做諫言就是。
...
卻先不提種師道伐方臘的失去,先說張叔夜這處。
自打梁山來的信之后,那梁山倒是言出必踐。
不光對外放出豪言壯語,說是那遼人若是敢來,就舉軍攻伐,更是收攏兵馬,兵鋒只對遼人。
就說壺關那里,聞說張青也是暫且離開,只留了個大將鎮守那處。
光就明面上的動作,梁山那群人倒是還真打算先與自己聯手的模樣。
而以遼人為先的張叔夜,見梁山如此,也調動兵馬,重兵看著那遼人之地。
雖是沒有與張青回信,也沒什么口頭上的承諾,兩邊卻也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只是這默契還沒真正開展呢,張叔夜就收了朝廷來的指示。
而當見得莫管遼人,先殺賊寇的詔令,張叔夜那是直在心頭高呼“陛下糊涂”!
大宋今日如此風雨飄搖,乃是民心不可依,人心思變之果。
若不然,不論說是梁山還是那方臘,可都是農民造反!
不把百姓逼的那程度,實在不應有如此場面。
如今倒是好,這遼人來了,不打遼人,反是對這些造反的農民要趕盡殺絕。
天下民心必失,大宋完矣!
張叔夜想著這,那是連著手都開始顫抖了。
要是梁山容易對付那也就罷了,能快速剿滅賊寇,再對遼人,總也不耽擱。
只是這梁山那是實在不容易對付啊!
就說平滅田虎的過程,張叔夜雖然知道的不是一清二楚,然晉軍幾萬大軍都丟在壺關里,那可非是尋常賊寇的本事!
不妥啊!
實在不妥啊!
然詔令已在,自己又不能違,張叔夜是直把張青的信與陛下詔書放在一塊,那一時之間,心頭沉重,不知如何做是好。
...
“將軍!前頭有軍情來報。”
張叔夜正是心頭糾結萬分,不知如何是好,那外面的動向卻不會因其的憂慮而按下一個暫停鍵。
知道怕是遼人有動,張叔夜只得按下心思,喚人入內。
而當下進帳的,卻是那大刀關勝。
且見其面色潮紅,見得張叔夜,直拜下呼道:“將軍!威州里來了消息,那遼人已然入我河北。”
“那田虎好生無恥,直把那遼人帶的沁源縣里頭!”
“沁源縣是田虎發家地方,實在是熟悉的緊。”
“遼人入此地,竟然悄聲無息,直是等邊上幾縣反應過來,才叫咱們得報!”
關勝說了不過幾言,整個人卻已經激動的站起了身。
顧不得什么規矩不規矩,直顧著自己憤恨呼道:“那田虎實在可恨,梁山那群人沒能殺的他,也實在可惜。”
“不過眼下再也輪不得那梁山,只求將軍下令,我即刻就往沁源縣里,把那遼人與田虎,皆殺個干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