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張青為得二人,自對敗壞朝廷名聲毫不客氣,見那二個還不吭聲,直又嘆道:“我也想不到,朝廷恨我梁山至此!寧愿與那遼人行綏靖之舉,亦要對付我梁山。”
“就連關將軍如此忠勇之人,雖敗退了遼人,卻也因為抗旨之罪,要蒙受冤屈!”
“如此屈辱之死,傳的后世,卻不知該如何評說...”
張青說的這話也確實有點沒臉沒皮了。
你這可是個反賊!
那朝廷可不是把你恨之入骨么!
不過話說回來,張青這話是敗壞朝廷名聲,卻也打的眼前二人的臉。
范直隱與汪思溫萬想不到,這朝廷能做到如此份上。
今番這關勝若死,在那梁山的鼓動下,只怕天下有識之士,皆要對朝廷里頭失望至極!
然若要叫張青去救了關勝,這豈不是更叫人難堪。
如此兩難之情,卻又是朝廷自己一手造成,叫二人也難過不已。
只張青卻不給二人消化的機會,那是一錘接著一錘,直要把二人給錘懵逼了。
卻聽張青接“苦惱”道:“只如今張帥邀我去救那關勝,我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實在無有良策,又得知兩位來此,特來問計。”
說著又是一嘆,仿佛也覺著自是為難了人,頗有些自責道:“唉!若非是眼下事態緊急,那關勝不知何時就會被人害了性命,我也不會來著急問的二位。”
圖窮匕首見!
張青兜圈子兜了半天,這下終于露出“兇相”,就要以關勝之事入手,拖這二人下水。
料想的此般大節與大義之事,二人怕是難以拒絕。
果然!
范直隱與汪思溫聽著面露難色,紛紛眉頭緊蹙,雖不言語,卻顯然已在心中不斷權衡。
張青這會倒是不急了。
反正關勝死活他是不擔心的,要真被那趙佶砍了腦袋,也是可做文章的。
這也別怪了張青心狠。
實在是為成大業,不得不有鐵石心腸,乃至于顯得有些狠厲。
...
屋子里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
不多時,卻見范直隱開口道:“欲要叫關將軍出城,實在沒有那般容易。”
“眼下唯一法子,還得用個拖字訣!”
“只要能拖在立春之后,便還有時間可尋計救人。”
這古時候吧,什么事情都講規矩,就是砍頭,那也是規矩不少。
宋代,絞刑和斬首并用,該絞該斬都須嚴格審判。而相對來說,絞刑是比斬首稍輕的罪責,是以多數官員,判定絞刑的人數比判定斬首的人數還要多。
至于斬首,在《左傳》中就有“賞以冬夏,刑以秋冬”的記載。至于原因,可能是為了借助秋冬的凋零肅殺,來順應天命。
自唐朝規定,若不是在秋分和立春之間行刑,則只有等到來年了。
除了季節,在日期的選擇上也很有講究。
唐宋兩朝,在大祭祀日、望日、朔日、二十四節氣、閏月的全月以及陰雨天氣等很多日子都是不能處決犯人。
經過這么一減,其實也沒有幾天能符合要求了。
是以要是能給關勝拖延到了立春之后,倒是能多個半年時光來思量如何救援。
只是如今離著立春還有一月時間,這些時日,夠把那關勝來回斬個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