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商量計策的時候,總算不都請的些‘莽夫’,好歹也能湊出幾個‘聰明人’,好好論說論說了。”
看著眼前這票人,只有張青自己知道湊出來有多不容易。
沒辦法,這也是梁山天生的劣勢所在。
能打的是不少,可能想的實在太少。唯獨幾個,也不是什么太靠譜。
心里感嘆一陣,張青才說起正事。
先叫扈成再介紹一通,再接過了話茬道:“前頭救人之難,難就難在城里沒人照應。如今祝家人為自己前途著想,一心亦要保住關勝,咱們倒是可思量思量,能否利用此事。”
言罷,又是吳用當先邁出而應道:“祝家與我梁山有的血仇,此事我梁山不可出面,一旦出面,必適得其反。”
說著轉頭與那范直隱行禮道:“此事若要成事,還得請范公出面。”
范直隱背后的范家實在名聲太旺,就算吳用性中匪氣不少,身為讀書人,也不由發自內心的敬重其人。
張青倒是不擔心會有人冒犯這范直隱來。
而范直隱前頭都能當即下了決斷帶梁山人進城,眼下又豈會有半點猶豫?
起身回禮應道:“只要能救出關將軍來,要我出面,又有何難?”
果真是一身正氣,光明磊落!
吳用當即贊嘆一聲,便是又道:“有范公出面,此事倒是容易了。”
“如今祝家四處尋人求計,然關勝所犯之事,哪個敢參上一腳,必是四處尋人無門。”
“范公只要與那祝家聯系,便是其救命稻草,公之所言,那祝家人更將無言不聽。”
“屆時其所行之事,還不皆是我梁山所想?”
吳用說罷,再看范直隱面色如常,卻又是一拜道:“然此事一旦做下,那祝家日后一旦受了清算,必要供出范公來。”
“范公自絕路與朝廷,再不得歸了。”
難得!
這吳用逼人上梁山,卻難得直言后果。
看來這范直隱名頭到底與尋常人不同,連著吳用都有些許變化了。
卻見范直隱只微微一笑,面對一生命運的轉折,卻直是一副云淡風輕模樣,只用短短四字應道:“自是曉得。”
簡直就是一言以蔽之,沒有半點含糊的,更使眾人越發贊嘆。
嚴格來說,范直隱雖有張青套路的影響,卻實際也是自己把自己給逼上絕路的。
而其為民族之心,更可稱大義之舉,舍小家為大家,莫不如此。
吳用又微微一拜,以表尊敬之意,便接著道:“如此,便請范公早起書信,使那祝家人得了消息,也好早日行動。”
說著又與扈成交待道:“扈成兄弟不好出面,卻要為范公引路,迅速聯系了祝家,免得節外生枝。”
扈成哪能不應,當即又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大方向把握住了,旋即眾人又討論起了細節之處。只是雖是論的細致,此事到底還不能有十足把握。
正所謂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雖梁山已盡全力,然到底能不能救出關勝來,還得看看老天應不應的了。
只不論結局如何,范直隱與汪思溫,總算是逃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