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關勝是不是故意為之,分明這都好好坐在張青面前了,還一口一個反賊,好似就是要刺激張青一般。
叫是當下也就范直隱,汪思溫在旁,要是換做魯智深與武松這般,指不得當場就要翻臉。
而要說心態最穩的,當然還是張青了。
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可還能被這一句言語所激?
只笑應道:“反賊也好,忠臣也罷,那要看是對誰而言。”
張青說著,也頻頻把目光看向范直隱與汪思溫,語速不快,卻能叩入人心。
“若是對那趙氏,說我梁山倒是不錯,可對那河北的百姓來說,誰忠誰奸,卻不定了。”
這說著,張青又重新看向那關勝道:“關將軍,如今你那名聲,在河北之地可是響的很。”
“得知了陛下要斬你,可是在河北也惹起一場風波,連著最近從那處入我梁山的新兵,也多了不少。”
正所謂事實勝于雄辯。
雖說這年頭的老百姓是比較好忽悠一點,然民心所向,做不得假。
卻見這關勝聽得發愣片刻,終于嘆而搖頭道:“倒是不想,我這已然給梁山助力了。”
張青聽得心中一喜。
關勝這話語里的動搖,他哪能辨不得?
卻面上還是強忍,只笑道:“關將軍能截殺遼人,在我梁山血戰之時不顧那昏君所令,已然是大恩情。”
“若非如此,就算是那張叔夜幾番來求,我怎也不會甘冒此風險!”
正所謂該出手時就出手,張青一聽到關勝話語里透出的意思,當即也是“火上澆油”。
直呼的那趙佶為昏君,絲毫也不含糊。
這人嘛,都是要“走臺階”的,就算關勝能來此地,已然是在心頭有了上山之心,然這臨門一腳之前,還得有人遞話才好。
果然,這關勝聽得此言,終嘆息一聲,拜下道:“范公與諸位拼死相救,更能護我一族安危,關某感激涕零。”
“如今朝廷昏庸,天下再無我關勝容身之地,若梁山不嫌,關某愿入梁山。”
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關勝倒是也灑脫,當下直就言明了愿意入這梁山。
張青自大喜不已。
關勝入伙,一是這關勝的確能耐,打仗一把好手,二來卻是因為其深遠的政治意義。
與呼延灼、秦明這種不同的是,這關勝不是因為敗與梁山之手才入梁山的,其與范直隱、汪思溫的入山,直給天下有識之士皆做了個榜樣。
尤其是如今關勝還是抗遼名將,其入梁山的形式意義甚至要大于實質意義。
張青深深明白其中的門道,當下喜不自禁,也無可厚非。
上前扶起關勝,滿臉笑意,直呼道:“總算能與兄弟一同抗擊遼人,好叫我百姓不受欺凌!”
邊上那范直隱與汪思溫,亦是上前賀喜。
總算沒有白費力氣,也叫二人心頭長舒一口氣。
至于梁山其余將領,本來也曉得救出關勝一事,加上關勝在河北時候也確實變相為梁山出了力氣,倒是融入的夠快。
事實上,隨著這梁山已經起勢,后續再入的弟兄,已不如當初在梁山的時候了。
就如當初的梁山在詔安之后,也不見把各路招降的人當做兄弟。眼下梁山也撇開了當日的作風,一切朝著“正統”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