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本來孫二娘在魯智深等人的心中,本也地位非凡,倒是也不說當真不合適。
只如今出了此等事,就算張青心頭再有情分,卻也難饒。
若是當真有罪不罰,日后定叫府內亂象橫生,更加失控。
然就算是要罰,張青也沒想過太下重手。
只是有道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如何運作,還當深思熟慮。
卻見張青嘆息一聲,先扶起孫元,再搖頭道:“二娘到底還是被那些傳聞影響,實在著急了要自己孩子。”
“也怪我日夜所思,皆是天下之事,倒是忽視了其敏感心思。”
一聽張青還怪自己,孫元更覺心下難受,又要拜下,卻已然比不過張青氣力,生生被拉住,只得也跟著嘆道:“此事全因二娘豬油蒙了心,哪能怪起大王!”
“大王該罰便罰,只留其一命,便是網開一面,顧念舊情的了。”
孫元到底于心不忍,說著說著都忍不住帶的一些悲痛的欲哭之聲,只怕張青盛怒之下,當真把孫二娘給咔嚓了的。
張青這會卻不再開口了,只因此刻一言一語,卻是要下最終決斷了。
沉默之下,直叫孫元心頭狂跳,猶如是等待審判。
大概也因為實在受不住這氣氛,抗不下去的孫元,只怕聽得個不好消息,終究沒能直等下去。
搶先一步上前,直呼道:“此事到底是二娘所犯,我身為其父,代為告罪,卻也不適。”
“大王稍待,只等我帶的二娘親自來大王面前告罪才好!”
孫元也是賭,賭張青見了孫二娘不會多生埋怨,反會念起昔日情分。
當然了,這也是基于對個人長久以來的判斷。
你若是換做宋江這般的,那孫元怎也不會冒此風險。
張青聽的稍稍思量片刻,卻也想親自聽聽那孫二娘到底如何來說,直點頭相應。
孫元長舒一口氣,卻也知此事還沒徹底了卻,心頭只暗自思量,如何來與孫二娘好好說說。
...
事實上,宋代女子的地位可謂是在歷朝歷代中最高的。
或許有人反駁,會拿唐代公主那些二嫁三嫁一事來說事,只是用已知的唐朝皇族女性的行為來涵蓋了整體唐朝女性規范本身就存在誤區。
要看地位,只看民間律例就是。
《唐律疏議·戶婚律》規定:“諸應分田宅及財物者,兄弟均分”。
宋朝《戶令》規定:“在法:父母已亡,兒女分產,女合得男之半。”
只瞧著這二法區別,就知在宋代時期民間女子地位如何。
所以后世有人言說宋代是“文化繁榮,思想縱流”,從某種程度來說,的確如此。
而遇到張青這么個后世人,倒是也把這種風氣發揚光大,不顯突兀。
然雖說如此,任憑張青如何“思想縱流”,也不可能忍受此事。
孫元與那孫二娘也不知聊的多久,直叫張青等到了第二日,才把孫二娘給等來。
卻也是人未到,聲先至。
帶著哭泣聲的孫二娘,懷里抱著張泰,邊上跟著玉嬌枝,面上的悲痛與無助已然交織在一起,難得顯示出了軟弱模樣。
見即拜倒,滿面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