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里如今的心思,與當年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一地太守,只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雖然也看見不少疾苦事,卻總覺得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可隨著跟隨梁山日子久了,才覺著了個人力量的渺小。
昏聵天下,也的的確確當破則破!
只程婉兒對自己這爹的態度倒是很難接受。
想想當年梁山逼迫自家的模樣可還歷歷在目,如今怎會如此轉變?
要說程婉兒這丫頭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雖是在梁山手上也遭受了變故,卻到底也沒受的多少罪過。
一般這樣的出身,人都會更“赤誠”一些。
也就愛恨分明,非黑即白,沒有那么容易轉變心思,也看不透這世間真諦。
就說他老爹程萬里,雖是的確多是因為見了這世道昏暗改變的心思,卻也不說沒有半點為自己想的意思。
程婉兒對于梁山,更因那“初見”,實是沒有多大好感,這心里頭更是一直沒過去那坎。
當下卻撇嘴道:“不過是殺敗了些遼人,倒是叫爹的心思變化這快。”
程萬里見小女有些不在乎,卻難得的面對她面色嚴肅了一回。
卻呼道:“婉兒不可胡言亂語,如今為父已一心為的民族大義,何談什么心思變換!”
“你這幼稚心思,也該收斂收斂了。”
程萬里這話說的的確有些重了。
直白說的小女幼稚,是當真不給半點臉面。
程婉兒被一句話堵的有些憋悶,本能的欲要再反駁,卻眼見自家父親那神情之嚴肅很是少見,終究還是識相的閉嘴不言。
只是這被當面這一頓懟,終究還是臉上掛不住,雖不言語,卻也是扭頭就走。
程萬里見得只覺是一陣頭疼。
這小女,算是被自己個養廢了,日后嫁出去,怕是要吃虧,最好還是召婿的好。
只是如今自己這層身份,說要召婿,也挺難的。
有才的哪個愿意入贅?
眼下梁山正是用人之際,大王又是識人辨慧。有才之人,自是皆欲成就功業,哪會惦記入贅?
這能入贅的,可不定是什么貨色了。
心頭一嘆,這程萬里眼下最大心結,卻還在自家那小女身上。
“天下良才不少,然要能受的住小女個性的,怕也不多。”
“日后嫁走,怕是還要吃不少苦頭。”
“然當真要奪了這份天真,也確叫人難舍。”
當爹的,心頭總歸還是心疼自家女兒,就算覺得小女個性出了些問題,到底想的卻不是催著小女改變。
“哎!”
“只盼嫁個好人家,可叫無憂無慮過完一生,便是最好。”
“不過要說嫁的最好,莫不是嫁給大王的了。”
“大王為人謙和,心懷仁慈,聽聞那孫二娘有大罪在身,卻終究輕繞了其,如此小女嫁他倒是最好。”
...
這程萬里思量到最后,卻把心思又放在了張青身上。
所以這位子空出來啊,惦記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扈三娘還沒和張青當真勾搭上,實在不好輕易發作。
那扈成終究還是想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