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室的四周白白的墻,一面放著一排柜子,一片掛著一架古老的吊鐘,吊鐘來回蕩著,發出滴答滴啦的響聲。
慢工出細活的陸展絲毫不著急,硬是一小時過去,才剝開七朵。
楚橋趴在桌子上,隨著吊鐘的聲音,眼睛不時的垂下,再睜開,垂下,再睜開。
陸展弄完最后一朵,看著完美的杰作,頓時嘴角舒展開。
他轉頭看向正在楚橋,楚橋趴在桌上,壓著自己的臉頰,微微發出鼾聲。
陸展搖搖頭,就這個警覺性,在野外的怎么活下來的。
他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一絲淺笑,爬上整個臉頰。
“弄好了。”
陸展輕輕開口,睡夢中的楚橋一激靈,瞬間抬頭,做了一個防衛的抱胸踢腿動作。
“嘶——”
楚橋嘶啞咧嘴,剛剛打好石膏的腳腕碰到桌角。
陸展一把將她的腿按住,以免她再亂動。
楚橋使勁深呼吸,才忍住腳上的疼痛:“我剛剛做夢了,不好意思,弄好了嗎?”
陸展將分離開來的花給楚橋裝進文件袋里。
楚橋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一片被壓在透明塑料薄膜里雪蓮,頓時一愣。
“陸醫生,太——牛了。”楚橋硬生生的把強迫癥果然不同凡響幾個字憋了回去。
夜已深,楚橋的眼皮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她懶懶的揮揮手:“陸醫生辛苦,我先撤了。”
沒等她站起來,陸展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楚橋松松垮垮的衣服被這么一扯,消瘦的鎖骨頓時露了出來,陸展瞬間放手,頭轉向一邊,耳朵突然微微紅了起來,大步走開。
楚橋低頭看看自己臟得不成樣子的衣服,聞了聞,的確有些過分難聞了,不過也不用這么避之不及吧。
陸展再此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已消失不見,他伸手拉過一旁的輪椅。
楚橋睜大眼睛,看看輪椅,再看看陸展。
“你讓我坐這個?”
“不然,你想直接住院?”
“我可以走。”
“你還可以跑。”
楚橋知道這家伙在諷刺她,頓時無奈道:“真不需要。”
陸展沒聽她廢話,拿起一旁立著的假人,沖著楚橋身后的麻經敲了一下,楚橋本能的想躲閃,卻發現自己的打了石膏的下肢根本不方便移動。
她身體后仰,眼看就要朝著后面摔個屁股蹲,陸展把輪椅往期略推了半步,楚橋手立刻撐住輪椅,下肢順勢坐了下去。
楚橋眼睛死死的盯著陸展。
“陸醫生,偷襲別人,不是高明的做法。”
陸醫生:“這位病人,不遵醫囑,不是聰明的選擇。”
楚橋被懟的啞口無言。
陸展看著楚橋此時吃癟,不由得展顏,輕輕的走到楚橋后面,推著輪椅。
漆黑的走廊里,傳來楚橋冷靜的聲音:“陸醫生,你的職責已經完成,你準備帶我去哪兒?”
陸展沒說話,一直推著楚橋往太平間的方向走去。
楚橋眉頭皺起,她雖然沒有任何恐懼,但對于陸展莫名其妙的行為,卻深深不解。
到達車庫,陸展停到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旁。
楚橋眼睛一亮,一眼便認了出來。
“你要送我?”
“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