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蘭溪的生死時非離并不在乎,只是如若雁蘭溪真的因為時非離拒絕讓慕辰然醫治而死,那么即便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死人,她也會一直橫亙在司九淵和時非離之間。
雁蘭溪活著,她對司九淵那執著的感情不會改變,可是她若是死了,她便能憑著司九淵對她的那一絲愧疚,在司九淵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時非離決定了為司九淵讓這一步,便不會再拖延時間。她曾跟著師尊在花魂谷住過一段時間,在花魂谷的日子自然也不是白過的,而是從中學了不少醫理毒理。
盡管時非離在醫和毒這方面的造詣遠遠不及慕辰然,她也并不知道雁蘭溪身中的腐骨毒該如何解,但她卻知道慕辰然想要替雁蘭溪解毒,也必須回到花魂谷。
慕辰然此番出門雖然也帶了不少藥物,但這些遠遠還不夠,像腐骨毒這類棘手的癥狀,即便慕辰然這樣的神醫,沒有足夠的藥材也是白搭。
聽到時非離這么說,司九淵是欣喜的,但得知時非離并不是要離開他的喜悅,竟遠遠大于聽到她答應救雁蘭溪的喜悅。
“阿九師兄,通知人準備一下吧,你留下同我一起用了午膳我們便出發。”時非離能看出司九淵的歡喜,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狀態,俏皮地喚他阿九師兄。
“好,我去通知了封洛便過來。”司九淵說完便匆匆離去。
他沒有去看望雁蘭溪,而是吩咐好封洛后便回自己的房間收拾了包袱就去找時非離。
用過午膳,已經有兩輛馬車等在院子前了,雁蘭溪乘坐的那一輛是封洛趕車。上馬車之前,雁蘭溪望著司九淵和時非離站在一處,眼神有些復雜。
她在封洛的催促下上了馬車,終究,她什么也沒有說,她也知道,她說什么也沒有用。
于雁蘭溪而言,司九淵是這個世上她唯一在乎的一個人了,可她今日帶不走他,往后便也帶不走他。
她知道司九淵的心里一直都只有司重雪,她本以為,司重雪不在了,她于司九淵來說會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她不奢望她能取代司重雪在司九淵心中的位置,可至少他對她不會像是對其他女子那般視而不見便好了。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沒有了司重雪,又憑空多出來了一個阿離姑娘。
本以為除了司重雪,司九淵的眼里心里便容不得其他女子。而她,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得不到他的人,她也與旁的女子不同,她總有身份能關心他。
可原來,他的身邊,他的心里還是能容下他人的,只不過不是她雁蘭溪罷了。
她的不同,她的特殊,從頭到尾都不是因為她本身,而是因為她是他母親一手栽培的這一層永遠也無法改變的羈絆。
十七月衛在前方開路,司九淵和司非離同乘一輛馬車,有月一駕車,他們的身后跟著的十八影衛。
月衛和影衛都換了普通家丁的裝扮,他們這一行人現下乍一看并不像江湖人物,而像出行的富裕人家。
正式啟程后,司九淵有些疑惑,看著時非離慵懶地半倚在車廂內的軟墊上,問道:“我們這就去花魂谷?不等慕辰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