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說笑了,如此違背修行之道的事,本座才不屑與那些妖獸同流合污!”
“是嗎?看來你還是難得的靠著自己的本事,修行得道的咯?”
“那是自然,嗬...我們獸類修煉,本就不易,哪像道長您吶,得了金身本就可以飛升成仙,可您這偏就喜好做一凡人,連天界下來的公文都置之不理,甚至天帝親自下凡來請,您都無動于衷。”
“呵呵...你知道的,倒還挺詳細。唉,人活在世,不過是圖個平安喜樂,要那么精致的去處作甚。天界再好,也不如人間逍遙啊,你說是不是。”
“道長是得道高人,領悟自然要比我們這些獸類要上成。不過,今日道長召我現身,應并不只是為了要同我探討這修行之事的吧。”
“你心思如此通透,定然是曉得我為何而來的了。”
“道長,想來你也是理解我們走蛟化形,是有多么不容易的。我修行數年,從未惡意殺生,一心向善,如今總算是要化形成龍,可我行至這大虞臨海之處,那唯一可入海的一處半月拱橋下,竟叫那些作惡的工匠懸掛了古劍。我若要自那通過,豈不非得開膛破肚方能通過?無奈之下,我只好出此計策,引發大水,如此才有機會能從那拱橋之上通過。”
“嗯,貧道能立即你的迫切之心,只是,你也差點兒因此釀下大禍你可曾知曉?誤傷了我也就罷了,可,你看見那些因你興起的水患,從而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難民了嗎?也就是幸得大虞的皇帝不是個昏庸無策的主,妥善將那些災民安置在了各處,否則,就是那大街上死了一個人,你也永遠也無法飛升化龍。”
解蓮塵的口氣嚴肅,一條一條的,同這走蛟,細數了它差點犯下的讓自己幾千年的修為功虧一簣的錯事。
這走蛟聽來也是覺著羞愧難當,自己急于化形,卻忽略了如此行事,給那些無法與天災抗衡的凡人帶來的是多大的傷害。
“是,道長教訓得對。我愿意,在化形之后,主動附身于那大虞皇宮的龍柱之上,保得他們百年風調雨順,以彌補我此次做下的錯事。”
“嗯,孺子可教,你倒還算是個心思通透,知錯就改的主兒。看你態度誠懇,如此,我便助你飛升吧。”
“道長此話當真?!”
一聽解蓮塵竟然要幫助自己飛升,這走蛟立馬便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欣喜萬分的在空中一陣游弋盤旋。
“那是自然,貧道從不說謊。”
“如此,那便多謝道長了!”
“走吧,子時到了,趁著天色正暗,我送你過橋。你記著,過了那懸劍拱橋,你就只管往前一直潛行入海,切勿回頭!”
“是,我記下了。”
言罷,解蓮塵便飛身躍上了這走蛟的后背之上,走蛟馱著解蓮塵在空中盤旋游弋了兩圈之后,隨即“嘭”的一聲便扎進了瀨溪河里。待那走蛟纖長的尾巴完全隱沒于河水之中以后,那蕩漾著金色波紋的河面,就瞬間恢復了正常,連點水花都沒留下,仿佛什么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書院內,從衙門商量完了難民安置方案的拾秋先生,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自己居住的院子。
“唉,這一挨竟就快到了寅時,不知該是累壞了吧。這隴章先生也不曉得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原本商議好的事,竟臨時變卦要告假回家。”
拾秋一路疾行,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著。
可當他將將抵達自己的院子,瞧見里面竟房門緊閉,屋內漆黑一片沒有點燈之時,拾秋的眸光,瞬間便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