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還請見諒,不知她...不記得自己的身世,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試想一下,一個不知道自己過去幾何的人,怎么能再要求她同我們一樣能夠正常對待周遭之事呢?所以她時常都很孤僻,也不隨便主動找人攀談交際,看似自由散漫,可...那種不敢牽扯過多的隱忍壓抑,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苦郁。因為,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我明白她是怕同我們牽扯過多,將來追殺她的仇家,會將我們當做威脅的籌碼。而她愿意答應留下來在書院教書,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也是在冒險的等著追殺她的那些人,再次找上門來。”
“哦!?先生的意思是,這些無臉妖,在先前就已經來過一次了!?”
“嗯,大約在四年前,不知剛到我們書院的時候發生的事。”
這事兒,解蓮塵倒是第一次聽人說起。
四年前?現下又來了一次。如此頻繁的出現,難道...鎮壓無臉魔尊的封印,已經有所松動了?否則,無臉魔尊要派人追殺不知的話,也不會一次間隔這么久。想來,應該是那封印松動的位置,一次只能通過這么些人,而且些開這點兒縫隙,需要至少四年的時間。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當年舉三界之力鎮壓封印的無臉魔尊,要是再次出世,這天下眾仙,怕是又要不得安生了。這廝,性格古怪,不與凡人為難,偏就要同天界作對。原因就是當年與他同門修行師兄,也就是現任的天帝,娶了他心愛的小師妹。而后又因得這廝修習邪術,導致自己容貌盡毀,變成了無臉人墮入了魔道,成了一代大魔頭。這廝也是執著,在他同門師兄的天帝任期里,就一直沒消停過。
不過,這人不是一向只同天界作對么?怎么會跟不知扯上如此深仇大恨!?
看來,有必要抽個時間好好調查一番這件事了。雖然吧,這只能算是不知的私事,但,現下涉及到了修仙界的安寧。出于道士天生的除魔衛道的職責所在,這件事,他也要管上一管了。
解蓮塵抬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拾秋,見他出神的望著天空好像在回憶著些什么。
“拾秋先生...你好像,很了解不知先生啊。”
“嗬...了解嗎?可是,到現在,我都仍然覺得,不知的心扉并沒有敞開,雖然...”
對于解蓮塵突然間提起的話題,拾秋有些不曉得該如何接下去。
他該怎么說呢?說自己很了解她嗎?可是,說起來好像關于不知的種種行為,他都是清楚且明白其意圖的,但,這也僅僅只是明白她的行為舉動罷了。要說真正的了解她,說實話,他還算不上。
“你心悅不知嗎?”
“什么...”
還未等拾秋再說些什么,解蓮塵忽然又開口問到。
你心悅不知嗎...心悅不知嗎...?
解蓮塵的這個問題,再次直擊了拾秋心中想要極力掩藏的那個角落。他徹底愣住了,慌亂...不恥...五味雜陳的種種情緒形成的風暴,將拾秋用來掩飾自己真情實感的那層遮羞布,給徹底撕扯下來蹂躪,撕碎...碾成了飛進眼里的沙子...
酸澀,又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