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不過是有心事牽絆,現下不想談及男女之情罷了。你沒錯,她也沒錯,大家都沒錯。只是立場不同,你們又在互相為了對方著想罷了。”
“是這樣嗎?可是...可是我好像已經把那層僅做維系的窗戶紙,給捅破了...”
“捅破了就再給他拿張紙糊起來嘛!”
“糊起來!?這...我不懂,還請道長指點一二。”
“指點談不上,只是她如果非要走,誰也留她不住的。你我生如紙鳶,無論飛得再遠,都有一根名叫責任的線牽絆著。而她不一樣,她是那真正能夠無牽無掛自由飛翔的白眉鶇(dong一聲)。任誰...也無法輕易叫她停留。”
這些話,解蓮塵仿佛也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
一番言語下來,兩人竟然誰也沒有再開口。
天色漸亮,今天的第一抹陽光,終于翻過了山頭,躍上了樹梢,透過那細細密密的枝杈,投落在已經熄滅了火焰的灰燼上。橙黃暖色,竟叫人生出幾許那火苗似是仍在跳動一般的錯覺。
片刻寧靜之后,不知的身影,終于又從去時的路由遠及近的行了過來。她的手上提著一只暗棕色的水袋,肩頭上還掛著兩個一白一籃的包袱。想來,方才她應該是回頭去找他們被追殺的時候給弄丟的行李去了。
見著不知回來,拾秋顯然暗松了一口氣。
“不知,你回來了。”
“嗯。”
聽見他的問話,不知并未多抬眉眼,僅是簡單的應了他一聲。隨后便行至了拾秋的身前,將那個藍色的包袱遞到了他的手上。
“還好,這里少有人出沒,包袱沒有丟,保險起見,拾秋先生還是檢查一下吧。”
“噢,好...”
拾秋好生接下了包袱,卻并沒有伸手打開,僅是將其擱置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來,喝點兒水吧。修整一下我們就出發,爭取趕在天黑前,能到下一個村子落腳。”
說著,不知又將另一手上提著的水袋也一并遞給了他,隨后便轉身去檢查營火是否完全熄滅了,以免他們走后這火苗再起,引起不必要的火災。
“哎呀,拾秋先生,你不渴嗎?不渴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將水袋遞給貧道飲上兩口呢?貧道這嗓子都快干得冒煙兒了。”
聽見解蓮塵的話,原本還在望著不知的背影發呆的拾秋,頓時便醒過了神來,頗有些尷尬的將手中的水袋遞給了解蓮塵。
“不好意思道長,道長先喝吧,我還不是很渴。”
“好好,多謝拾秋先生。”
“道長客氣了...”
拾秋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不知雖然看在眼里,但,卻也只能緘默不語,權當不明所以。
修整過后,幾人便收拾了一番。然后由不知帶著解蓮塵,拾秋一個人杵著一根把棍,幾人步履頗緩的朝著下一個村落行去。
還好這一路上都是綠林,雖然現下暑氣正重,但有了林葉的遮蔽,以及山林間的徐徐涼風,走起來倒也不甚辛苦。
幾人一路走走停停,原本五六個時辰的路,竟走了七八個時辰才到。
待他們抵達眼前這名叫沙洲村的村落時,已然是晚上的亥時。
“沙洲村!?嗬,這地名兒,取得還真有意思。明明此處四下皆是蒼翠山林環抱,卻偏偏取了個干涸的名字。”
解蓮塵這廝,抬頭一瞧見這村頭牌坊上掛著的寫有“沙洲村”三個字的匾額之時,那張租來的嘴,又開始了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