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公主的皮囊,猶如一層蟬蛻一般,在里面的那個...那個連解蓮塵都不知道該形容他是個人還是個妖的家伙,徹底竄了出來以后,就被棄之如履一般,隨意扔在了底下的尸液湖泊內。
那皮囊一經接觸到底下的尸液,居然頃刻間就如那掉進了火坑的干柴似的,“呼啦”一聲猛地炸燃了起來。
見此情形,解蓮塵只是淡淡的低頭睨了一眼,那逐漸在火光當中化為了灰燼的慶陽公主的皮囊。隨后便不著痕跡的暗念咒語,將頭頂的囚籠印記,擴大到了將整個尸液湖泊都給包圍了起來的程度。
還好剛剛自己心性警覺,沒有在這尸液湖里的浪花掀起來之前,撤離了原處,要不然,自己現下恐怕已經如這慶陽公主的皮囊一般,在眨眼間就被焚燒成為灰燼了。
因為這尸液池,不能出現雜質。必須是最純凈的尸液,才能培育出最優秀的旱魃!
所以,不僅僅是這尸液在匯入這尸液湖之前,作為供體的那些尸首都經過了埋入地下,去除雜質這一步。它甚至還帶有自行撇除異物的能力,就好比這慶陽公主的皮囊,在落到這尸液湖上,不到半秒鐘的時間,就被一種應該說是這尸液池的自動清異的術法,給瞬間焚燒殆盡,到了最后,別說灰燼了,就是連點兒異味兒都沒嗅到,便已然消失在了這世上。
如此恐怖的湖泊,恐怕已經不能單純的將它給當成一個僅做蓄水作用的湖了,而是應該將其當成一個已然有了自主意識的恐怖怪物。
等到解蓮塵將囚籠印記擴大到了把這尸液湖都給完全包圍了起來的程度之后,對面那個“蛻皮”結束的叔慈,也終于顯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
“唰啦!!嘩...嘩...”
一道翅膀在空中伸展開來,扇得呼啦作響的聲音,將解蓮塵的視線,也重新吸引回了對面。
這一看,解蓮塵的眉頭,瞬間便緊蹙了起來。
只見對面這個...他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還能把他當做叔慈的東西。正拍打著他那雙布滿了樹紋一般的血管,形狀如蜻蜓之翼似的翅膀。那一顆完全沒有了毛發,連頭皮都像是被人從顱骨上扒拉開來,只剩下一層筋膜在包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血管的腦袋上嵌著的猩紅雙眼,正骨碌碌的盯著自己。
因為沒有了眼皮,所以,這雙眼睛并沒有那種正常人的下意識眨眼的動作。只是一直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面的解蓮塵,然后用那同樣沒有了嘴唇,只剩下一口尖利獠牙的血盆大口,在露出一抹...一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在笑的神情,仿佛是在嘲笑著解蓮塵一樣。因為他臉上也是沒有臉皮的,所以,他的每一個表情,可以說是直接在用臉上的肌肉,很直白的傳達出來。可是怎么說呢,沒有臉皮。只是肌肉的話,做任何表情出來,都會讓人覺得很是干澀和沒有可以想去讀懂的欲望。再者,你這副抽筋扒皮的樣子,誰愿意浪費眼神去多看你兩眼啊!
但解蓮塵并沒有理會他因為皮肉缺失,所以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頭臉,而是將其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眼前這個家伙,不僅全身通猩紅到紫,如那剛剛出聲的小耗兒一般。連那顆一直在他胸腔里不停跳動著的心臟,解蓮塵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得真真切切。
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