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問錢謙,“可稱自強否?”
錢謙不敢作答,細看了許久,想不出名堂。
方晨又帶著他前行,衙役后來跟上,方晨突然回頭問:“可稱自強否?”
錢謙依舊不答,只是眼神在身后的兩位衙役大哥身上閑逛。
以至于兩名衙役心中起疑,難不成自己做了什么讓小郎君不喜的事情?
來到縣衙,等待通稟,方晨指了指出來相迎的陳默,又問道:“可稱自強否?”
陳默“......”
進入內堂,見到錢有為,方晨又問:“可稱自強否?”
錢有為“......”
錢謙眼中困惑逐漸變少,渾濁化為清明,“兄長,我明白了。”
錢有為和陳默同聲問道:“明白了什么?”
方晨驚異看了二人一眼,為何反應如此激動?
錢有為拉著錢謙,急聲問道:“講與我聽。”
“是!”錢謙自信地看了方晨一眼,這一次他確確實實想明白了。
“兄長有言,君子當自強,起初孩兒以為,兄長勸我為人不畏、不懼、不怯。可昨夜兄長又問,孩兒便知,自己所想并不完全。”
錢有為咧了咧嘴,難道不是嗎?
他也是這般想法,莫非另有他解?
“今日出府,兄長帶我看了很多人。路旁小販,吆喝買賣,自力更生,可稱自強;縣中衙役,護民之安,治民之難,可稱自強;......”
講到了方晨所指的每一個人,包括陳默和錢有為。
錢謙講的很細,可旁人卻根本聽不明白。
“腳踏實地,不以身卑而悲,不以位高而喜。為人子者孝,為人父者慈,為人敬者敬他人,為人官者體恤百姓。兄長,可對否?”
方晨忍不住鼓掌,“強哥兒,不錯!”
第一次沒有聽到“不完全對”,錢謙心中滿是喜悅,他終于得到了兄長的認可。
“結合你先前所想,便是自強。無畏天地,無愧于心,坦然待事,真誠待人。謙哥兒,我再教你一個詞,擔當!”
“擔當?”
“以責養身,或為家中頂梁柱,或為百姓父母官,或為邊域一小卒,做好眼前事,護好身后人,便是擔當!”
“謙記下了。”
“走吧,不打擾大人辦公了,今日課業已結,我又想起一道美食,回府叫后廚做來嘗嘗。”
“兄長腿腳慢些,等等謙。”
錢有為起身在縣衙中閑逛,公堂、內室、公務,這不就是他的擔當嗎?
陳默則看著方晨的背影沉思,“少將軍,您的擔當會是種家軍嗎?”
不行,此事定要報與先生,若能得先生相助,少將軍未來會省去諸多麻煩。連忙向錢有為請辭,言有要事辦。
駕馬來到學堂,老先生正在堂中授課。
陳默候在門外,等到休課時,趕忙上前。
老先生見到陳默后,先是一聲冷哼,“逆徒,還來作甚?”
陳默禮節到位后,起身問道:“學生有一詞,想請教先生。”
“詞?你何時會作詞?”
陳默趕忙道:“非是作詞,而是兩個字。”
老先生來了興趣,“能難住你這個逆徒,說來讓老夫聽聽。”
“回先生,這詞叫做,擔當!”
“擔當?何意?”
“學生不明,特來請教先生。”
老先生思慮再三,不曾在典籍中見過這一詞,疑惑道:“何人所言?”
“回先生,方郎今日授錢小郎君之言。”
“授業?那小子有幾分本事,不怕誤人子弟?”老先生想到了前幾日那個桀驁不馴的小子,心中好奇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