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的事情還沒結束,李綱那邊也出了一點小問題。
問題并不嚴重,關鍵一點在于,某位老先生安排人去核查新弟子的身份時,發現了一點小意外。
“不是太平村人?從關外來的?”李綱聽到手下的稟報,心中滿是疑問。
方晨對他撒謊,陳默也在騙他,為什么?
再聯想到當初,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面,方晨下意識的避讓,莫非另有深意?
“給老夫仔細的查,老夫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來路!”
從方晨目前的信息來看,除了錢府一家外,吳縣主簿陳默、縣尉吳道理都與他關系密切。
他倒想看看,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會如此神秘?
一夜過后,第二日錢家馬車出門,李綱就已派人查清,方晨和錢謙都在車上。
再一次來到學堂的方晨十分低調,言語中不如先前那般莽撞,反而更顯維諾。
不知為何,見此情況,李綱看著心中升起一絲不滿。
與眾學子見禮,方晨剛坐下不久,李綱就喊他起身詢問。
“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何意也?”
方晨面色淡然,對著李綱躬身道:“不知。”
李綱愣神之際,方晨重新坐下。
方晨身旁,錢謙起身道:“回先生,君子坦蕩而不驕縱,小人驕縱而不坦蕩。”
兄弟二人這波神配合,卻叫李綱生了好一陣悶氣。
李綱總感覺,方晨不僅有事瞞著自己,甚至還對自己有所不滿。
為何如此?
猜不到原因,但李綱可以肯定,方晨確有才學。
從錢謙這一段時間以來的變化,即便是他也無法夸下海口,比方晨做得更好。
少年聰慧,驕縱些又何妨?
來歷不明才是問題的關鍵,雖然可以肯定是大宋百姓,卻不知此子心向大宋否。
不甘心的李綱,再次提問,“方晨,哀哀父母,生我劬勞,你總該知道了吧?”
方晨嘆了口氣,“哀思父母,生我多勞,半生勤苦,不見榮華。”
李綱瞪大了眼前,前半句沒問題,后半句怎么聽著如此刺耳?
這小子莫非是故意氣他不成?
“今日結課,方晨留下,其余學子,盡數歸家。”
李綱頓時就有些惱怒,丟下戒尺,課也不上了。
眾學子無不縮首,起身與先生拜別。
錢謙扭頭看向方晨,沒他的授意,并不打算離去。
方晨輕微頷首,錢謙這才邁動步伐離開,臨了還說了句“兄長,我在堂外等候。”
李少英急忙跟上錢謙,不敢多留,同時也想跟錢謙討教幾個問題。
四下無人,李綱將手中《論語》合上,請放在桌面,對方晨道:“小子,你不愿拜入我門下?”
方晨本想一口拒絕,可想起昨夜陳默的囑咐,強忍著怒意道:“小子求之不得。”
“老夫怕你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老夫吧?”見方晨那般模樣,李綱不禁有些好奇,這小兒為何對自己怨念如此之大?
方晨昂頭看向別處,不愿與他多言。
李綱卻來了脾氣,“若非錢有為跪在老夫面前苦苦哀求,老夫又怎會收下你這來歷不明之人?”
“你說什么?”方晨瞇起雙眸,寒意凌然。
李綱繼續道:“你可知哄騙老夫,該當何罪?小小年紀,欺瞞身世,意欲何為?”
方晨冷笑,反問道:“莫不是小子欺君罔上,犯了死罪?”
這話李綱沒辦法接,因為他不是君,他最多只能算師長。
“伶牙俐齒,答非所問,可為君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