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人告別,折返李府,路上李少英沉默寡言,似是被打擊到了一樣。
方晨見狀,并未多說什么,靠在馬車上小歇。
可還沒離開錢府太遠,馬車被人攔下。
掀開簾子,發現車前躺著一個乞兒。
碰瓷?
呸,古人沒那么下賤。
李少英下意識便要開口將這乞兒扔在一旁,免得擋路,方晨突然出聲,“抬上來。”
“兄長?”
“活著就抬上來。”
見狀李少英只好命侍衛,將那乞兒抬到馬車中。
刺鼻的臭味讓李少英忍不住遮鼻,方晨將乞兒雜亂的頭發撥開,看到一張精致面容。
“吳縣沒有乞兒,找人給他治好,問問他是從哪來的。”
“是,我這就安排。”
雖然不知方晨為何要這么做,李少英強忍著不適,跳下車命人找醫。
車歸李府,突然出現的乞兒,引起了李綱的注意。
來到方晨房中,醫者剛剛為那乞兒診脈,因多日未曾進食,餓昏過去了。
“晨兒,你要收留他?”
李綱見狀,難免有些好奇,見乞不避,有心相助。
方晨淡然道:“人生皆有落難時,不在眼前心不憂,若在眼前放任不顧,何以稱之仁?”
李綱滿意點頭,“做得不錯,要是缺什么,讓管家去替你操辦。”
說罷離開,并未久留。
看著李府深宅,方晨低聲嘆氣,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他還沒有想清楚。
乞兒昏睡一日而醒,得知自己被方晨所救,跪地謝恩。
方晨稍加詢問,方知此人乃是從鄂州避難而來。
“叫什么?”
“回郎君,小人名叫張十七。”
“留下吧,我身邊缺一個書童。”
“謝郎君。”
為何避難,方晨沒問,張十七也沒說。
看著順眼,留在身邊稍作培養,只要不是心思詭詐之輩,方晨都能容忍。
于是乎,在李府的日子里,多了一個名叫張十七的小跟班。
沒過幾日,錢家將六禮束脩送至李府,緊隨而來的錢謙,也同方晨一般,住在李綱家中。
錢家這六禮束脩十分講究,備了雙份,專門送上門,還派人在縣中四處宣傳。
錢家好命,家中二子,皆拜入梁溪先生門下。
這是打算咬死方晨的身份,錢家遠房表親!
李綱并未阻止,甚至還有意放縱,私下里卻連罵錢有為狡猾。
如今方晨年歲尚青,若是無緣無故拜了李綱為師,難免會被他人猜疑。
有了錢家身份作掩護,也免去了方晨泄露“種家”身份,引來不軌之徒。
切莫小看了古代的消息傳遞,沒過半月,李綱收徒的消息,就傳到了臨安府。
朝中與李綱有舊的大員們,無不好奇,究竟是何等博學之子,讓李綱如此看重。
而遠在洞庭剿匪的岳飛得知后,命人準備一封書信,送至吳縣李綱手中。
李綱閱后,派人回傳消息,說是應允。
又過了一段時間,吳縣來了一位大佬。
銅鑼開道,士卒護衛,好生壯觀。
錢有為領著陳默和吳道理,早早候在縣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