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急切道:“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兄長不過一時失利,謙相信兄長不會就此消沉。可先生那邊,兄長該如何應對?”
方晨拍了拍錢謙的肩膀,“我還能讓一篇經義堵死不成?且看著,你兄長我可沒那么脆弱。”
為了不讓錢謙再替自己瞎操心,方晨還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會讓人大開眼界。
可他是否心虛,旁人又豈會猜到?
安頓好錢謙,方晨趕忙換衣,先前在桌案上寫墨,沾染衣袍十分不雅。
換好后,出門來到李府書房,李綱早就候在房中。
進門恭禮,“先生。”
“晨兒,來了便坐吧。”
李綱端起一旁茶水,輕飲一口,隨后放下書卷,對方晨問道:“這幾日,可曾做出一篇經義?”
方晨臉色苦悶,“叫先生失望了,一篇未成。”
李綱鎖著眉頭,想不明白,為何會如此。
“晨兒,你之聰慧,老夫平生未見第二人,學書學理,無可挑剔。偏偏是這經義,為何?”
方晨苦惱道:“學生不知,或許是學生無法做到借先賢之口,訴心中之事。”
就好像一個人閱讀理解滿分、完形填空滿分,最后的作文卻交了白卷。
難不成就是因為教育體制的不同?
現代語文,講究的是個人理解,是培養學生的獨立思維。
而古代經義,卻要求學生們效仿先賢口吻,闡明道理。
兩者可謂是天差地別,方晨也曾嘗試過無數次,可每每敗在了開篇之后。
因為他真的做不到,甚至他很清楚,繼續寫下去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用自己的主觀思維,完全代替先賢口吻,這對于當前時代的讀書人而言,就是有辱圣賢!
萬一參與科舉,且不論會不會榜上有名,先不被扣上一頂“藐視”圣賢的帽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正是因為他懂,所以他才無法動筆。
李綱心中頗有一種天妒英才的感覺,無論從哪方面而言,方晨都堪稱完美,結果這經義卻成了致命一關。
看樣子,他必須要想辦法,替方晨謀劃了。
既然科舉不能走,那便另尋蹊徑。
不過,眼下他還是不甘心,他不信方晨真的做不到,也許只是一葉障目呢?
“晨兒,以知學為題,就在此處寫一篇經義,老夫為你斟酌。”
讓出身位,李綱打算親眼督促方晨動筆。
方晨稍加同意,便認下了李綱的想法,正好借此機會,讓李綱親手傳授一下經義的要領。
走在桌前,提筆沾墨。
開篇寫下“知學”二字后,方晨就陷入了沉吟。
李綱也不急,搬來一處椅子,坐在方晨身旁,靜靜等待著。
沒多久,方晨便開始動筆,而李綱則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紙面上,他想知道為什么方晨會說寫不出經義。
破題開篇,借先賢之言,不錯,沒有問題。
承題而下,方晨猶豫了幾息時間,隨后寥寥幾筆,也算合規合矩。
正當李綱心生疑問,明明方晨能寫,為何要說寫不出?
接下來方晨的所寫內容,卻徹底驚呆了他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