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可以咬著牙,含辛茹苦的照顧他這么多年。
而他,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只堅持了兩年,就選擇了放棄。
王曉回憶起這些年與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心底五味雜陳,眼淚繃都繃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嚎著。
這時,沐知行的身影,憑空出現。
一絲絲黑霧,從他手上的戒指中溢出,化作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婦人。
“媽。”王曉怔怔的看著老婦人,淚如泉涌,張了張嘴,似乎有許許多多想說的話。
但落到嘴邊,卻變成了最簡單的幾個字,“對不起!”
老婦人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無比復雜。
似乎是無比委屈,但又有幾分釋然,雖然淚如雨下,但嘴角卻帶著幾分笑意。
她的身軀,從腳底開始,一點點消散。
老婦人糾結難受了這么久,需要的居然只是兒子一句真心實意的道歉。
她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后。
沐知行并不是很喜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拉著暗處哭成了淚人兒的小女鬼悄悄離開。
下樓后,來到花壇旁的一處安靜的臺階上坐下。
楊希太過于感性,遲遲沒能緩過神來。
“你……你難道……一點都不感動嗎?”她看著神色如常的沐知行,抹著眼淚,哭哭啼啼道。
“有什么好感動的?”沐知行反問道。
“他們母子情深,互相救贖的場景,難道還不夠感人嗎?”楊希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的說著。
“那兩個?”沐知行指了指樓上,一臉不敢置信,“一個是無藥可救的軟弱蠢貨,被親生兒子殺掉,居然只因為一句對不起,就選擇了徹底原諒。”
他聲音中滿是諷刺,“另一個則是一無是處的廢物殺人犯。但凡他稍微有點能力,也不至于被一個半身不遂的母親給拖垮。
更可笑的是,他還妄圖自我催眠,將失敗的人生歸咎于親生母親,甚至不惜通過弒母來減輕自己生活的壓力。”
他認真的看著楊希,質問道,“這樣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我看到他都要吐了,你覺得我會因為他的悔悟而感動?”
一臉天真的小女鬼愣住了,雖然很想替那母子倆說幾句。
但仔細一想,沐知行說的好像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于,她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眼淚喂狗了的感覺。
像是打破了某面墻,原本異常感動的內心,只剩下了別扭。
楊希連忙拍了拍臉,防止自己被對方的歪理同化。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為什么還要如此走心的跟他們說這么多?”她明明感覺對方此次格外認真,忍不住問道。
“你該不會真當我在做好事吧?”沐知行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如果不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不一定能打得過那老家伙,我用得著跟他們說這么多廢話?”
“md,嗓子都快給爺說啞了。”他清了清嗓子,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騙子!”楊希咬著下唇。
“大騙子!”她捂著腦袋,覺得自己被欺騙了感情。
“要不是你能力太弱,我用得著這么辛苦的騙人嗎?”沐知行倒打一耙,“要是足夠強的話,我直接上去就是一拳,用得著說這么多?”
小女鬼捂著腦袋,低頭嗚咽,一副要崩潰的模樣。
良久,她總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無奈道:“那你打算怎么處置那個王曉?”
“當然是報警抓起來啊?”沐知行理所當然道,“這種殺人犯不抓留著過年?”
他反問道,“你該不會覺得他被這么一感動,就會徹底改過自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