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篝火呢?你們春節不圍著篝火跳舞嗎?”
“你記錯了,那是少數民族的火把節。”
“哦……”女特務認真地點點頭:
“那你還是給我唱難忘今宵吧?”
你沉默了。嘆了口氣,回憶著腦子里的旋律,小聲唱了出來:
“難忘,今宵,難忘金~~~宵,難忘,今宵,難忘金~~~宵……”
你只記得那么兩句了,唱罷便問:“怎么樣?”
女特務沉默了一陣:
“That’s……kindof……weird.”
你假裝沒聽懂,埋頭吃餃子。
“那除了唱歌呢?你們還要做什么?”
“你問這么多干嘛,地球上就剩咱倆了,湊活過唄。”
“那怎么行。”女特務站起來,義正言辭的:“做人呢,要有儀式感!”說到儀式感三個字的時候,她還張開雙手,畫了好大一個圓。
“之前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會按時過各種各樣的節日。節日是很重要的東西,我覺得人類需要儀式感,需要在一段循環的時間里提醒自己去愛,提醒自己注意環保,提醒自己感恩家庭,提醒自己緬懷先祖……”
你打斷了她:
“但你應該知道,時間是連續性的。所謂日期,年份,都不過是人類根據行星轉動的周期臆想出來的節點,日期,節日,這些東西本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女特務看著你,眨了眨眼睛,忽然問:
“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真正有意義的呢?”
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真正有意義的呢?
當所有人類都消失,當名為張思睿的人類個體失去了和社會的聯結,你能夠更加清晰地去思考這個問題。
人類為什么要存在?為了功成名就?如果世上只剩下你自己,誰來銘記你的英雄事跡呢?為了繁衍后代,延續文明?假設人類可以一直繁衍下去,子子孫孫無窮盡也,到那時你早已化作一坯黃土,這一切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呢?
你沉默了。
“你有看過星星嗎?”
女特務沒頭沒腦的問題將你從悠長的思緒中拉回,你下意識地看向她。
“沒有,怎么了?”
“那你來看。誒呀——”
女特務忽然將椅子拉近了你,雙手舉向天空,做了個相框的手勢,框住天空的某個角落,她的身子幾乎要埋到你懷里來了,你甚至能聞到她頭發上的洗發水味。
“從這里看。這是正北方,你看見什么沒有?”
你湊過去,順著她手指框住的地方看。
“什么也沒看見。”
“什么也沒看見就對了。”女特務放下手,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你,一字一頓地說:
“那個地方,本來應該有北極星的。”
你愣了愣,一時間沒能明白她的意思。過了半晌,一道驚雷在你心中炸開。
“我們一直陷入了思維盲區。”
女特務的聲音很是平穩,卻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我們一直以為,月亮是和人類一樣突然消失了。”
“——那有沒有可能,突然消失的不是月亮……而是地球呢?”
你感到毛骨悚然,急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