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女特務沉默了一陣,說:
“既然我都要走了,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什么秘密?”
女特務深吸了口氣,說:
“其實你剛來的那天,我給你肚子上做了手術,不是為了摘除盲腸,而是往腸子里面放了可以遙控的塑膠炸彈。”
“哈?哈??????”
看到你驚慌失措的表情,女特務奸計得逞般地大笑起來,又拍拍你胸口。
“安啦安啦,我是放在你小腸里的,沒過幾天就被你拉出來了,我也是以防萬一而已嘛,沒什么壞心思的!”
“你管這叫沒什么壞心思?!”
你氣不打一出來,女特務忽然俯下身來,捧住你的臉,吻上你的嘴唇。
你的心神在一瞬間被震蕩成一片空白。你能感受到一點濕熱,柔軟的舌尖強行地叩開你的牙齒,和你的舌頭糾纏在一起。你全身發軟,動彈不得,無數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在體內炸開,仿佛身體的溫度都接近沸騰的狀態。
你顫抖著伸出手,拂過她的臉頰,摸著她后頸的頭發,若有若無的香氣伴隨著唾液的味道激蕩著你的感官,你和她忘我地在星空下篝火旁圣誕樹前相擁著親吻著,你伸出舌頭抵住她的牙齒,她像野貓一樣咬住你的舌尖,輕微的痛覺讓你變得更加野蠻,你們吻得幾乎都讓彼此斷了氣。
不知過了多久,女特務終于坐起身來,你看到她凌亂的紅色長發下,碧綠的眼眸已經浸滿了眼淚。她微微張口,用你完全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三個字。你不知道她說了什么,你睜大眼睛,身體卻忽然一輕。
一切都歸于寂靜。
你從地上坐起身來,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甜蜜的,悲傷又浪漫的夢。
0點07分,女特務倒計時終于走到盡頭。
她消失了。在你眼前消失的。一如你當初在監控室看到的那樣:沒有一點跡象,沒有一點征兆,既不會像滅霸打個響指后那樣化成沙子,甚至連一縷風都沒有,就這樣突兀地,直接地消失了。
像是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你怔怔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突然轉身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拿起放在床上的那個圣誕禮物盒子,將外包裝撕開,然后再次露出驚愕的表情。
盒子里放著的是一罐用福爾馬林泡著的盲腸。你看著那節盲腸,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女特務惡作劇得逞的壞笑了。你又好氣又好笑,拿起那個罐子,才發現這個禮物盒底下還有一個夾層,當你打開時,發現里面放的是一個銀制皮帶扣,還有一朵很漂亮的小花。
花的名字是“勿忘我”。
“勿忘我。”
你反復念著這三個字,回憶起女特務臨走前的口型,終于明白了她想要說的是什么。
你怎么會忘記她呢?張思睿。你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了。你拿起那支勿忘我,輕聲,堅定地說:
“等我。”
此時此刻,你仍然不知道的是,一場浩蕩無常的命運正在牽扯著你和這個女人。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刻,你才會和她相聚,這一切,現在的你都還不知道。
哈嘍,張思睿。
你又要開始獨自生活了。但至少,在你死去之前,我們還可以自言自語一段時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