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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似有無形畫筆縱情揮灑,無數道線條來回交錯,勾勒出一道手持桃枝的神將身影,有淡淡的桃木清香彌散。
“那是——什么?”楊奉艱難轉頭,一臉錯愕。
“神荼。”郭太微微頷首,笑著道,“興承,恭喜了。你才剛得符呪,就獲得了神啟‘神荼’。我觀你身上的積累,幾日內,或許能再得一神啟,可能是‘通幽’,也可能是‘郁壘’。”
“神荼?”楊奉皺著眉,恍在夢中,“還有,通幽?郁壘?”
“若是郁壘,可就走運了。”郭太卻故意沒有解釋,自顧自道,“神荼郁壘相輔相成,兩尊神將通力協作,甚至可斬一流猛將。興承,你就在此不要走動,靜心慢慢消化積累。”
說罷,他笑著出屋。
……
出屋之際,郭太側過頭,看了眼樹蔭下一道抱膝而坐的魁岸黑影,眼中掠過一絲忌憚。
門前,一名部下迎上前來,緊跟在他身后。
他是郭太的心腹,名為李樂。
兩人漸漸走遠。
“上師,事成了?”李樂恭謹問道。
郭太點點頭,笑著道:“雖然略微周章,承蒙大賢良師庇佑,還是成了。”
李樂也是喜上眉梢,又有些不解,問道:“上師,您招攬韓暹時,可沒有這等耐心的……為什么不像招攬韓暹一般,將楊奉直接拿下?”
“你以為我不想?”郭太雙眼瞇起,搖搖頭道,“那啞巴不簡單。”
“啞巴?”李樂微微一呆。
他大為驚訝,那啞巴也就塊頭大點,能有什么本事?竟能令上師都感到忌憚!
郭太不愿多說,又問道:“那個叫‘何大’的老頭,你找到了么?那老頭看似瘋瘋癲癲,卻能引我等找到楊奉,絕非凡人。或許,我們日后還有仰仗他的地方。”
“上師,翻遍了整座山,卻完全找不到他。”李樂苦笑,“這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連足跡都沒有留下……”
“憑空消失?”郭太皺了皺眉,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
聞喜縣。
金鼓擂響,旗幟翻飛,楊信正在專心練兵。
說是練兵,但時間緊迫,強人鎖男、勉為騎男、男上加男等個人戰斗技巧自然是無暇顧及的,他所做的其實很簡單,——編什伍,教旗鼓,練隊列。
程、裴兩家壯勇共兩百人,按朝廷軍制,剛好是一個曲的編制。
本朝軍制,兩百人為一“曲”,設曲長;“曲”下轄兩“屯”,一屯百人,設屯長;“屯”下轄兩“隊”,一隊五十人,設隊率;“隊”又下轄五“什”,一什十人,有什長;“什”下轄兩“伍”,以伍長為長。
說是整編,楊信并沒有大改,基礎構架基本保持原狀。
打散重編固然能預防抱團,但臨時整編的部隊,凝聚力可就不行了。
所以,整編只是“摻沙子”。
楊信自領曲長,程銀、裴正各為屯長,下面四個隊率,兩個來自無名卒,兩個取自兩家推舉;至于什長、伍長,楊信則大量安插無名卒,作為底層將領,便于指揮全軍,令行禁止。
至于無名卒的本陣,則是作為別部,獨立于這兩百人之外。
九淺一深,啊呸,正奇相佐,才是用兵之道么。
連續幾日下來,楊信費心費力地訓練,也是有些收獲。
他與其說是練兵,更多是專注于“練將”,——自家的將。
對,他著力培養自家安插的隊率、什長、伍長等人。
一支軍隊中,大將固然是頭腦和心臟,但中低層將領則是筋骨,同樣不可缺少。何況,即便上面的將帥覺醒天命,許多光環型的天賦,也需來中低層將領來承上啟下,發揮其最大作用。
故而,優秀的中低層,也是部隊戰斗力的重要保障。
更何況,許多頂尖的將帥,也是源自底層。譬如,于禁,樂進、丁奉、郝昭等將,那都是被拔擢于行伍,一步步爬上去的。
“有機會,或許可以弄個軍校?”楊信心馳神往,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