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晨,日出東方。
一處臨海的山坡處,楊信、張猛、鮑出、太史慈悄悄潛伏,探出小半腦袋,暗中觀察。
楊黥、高順不在。
楊信等四人是直接趕來的,而楊黥、高順則得先整頓部眾,然后盡快趕來。
這實屬無奈之舉,華虎何時到來,甚至來不來都是未知之數,他們總不能天天趴在這cos望夫石,那不真成守株待兔了?
不過,埋伏地點則是早已選好的。
此處隱蔽性極佳,距離海岸線不遠也不近,恰好是一次步兵沖鋒的距離。楊信也是資深伏地魔了,最擅偷襲埋伏,選擇埋伏地點自然輕車熟路。
晨光刺眼。
楊信手搭涼棚,微皺眉頭。
“陽光也是一種武器啊……”他似有所思,“不過,那人是誰?”
海岸邊,一襲白衣站于烈烈風中,負手而立,等待著什么。
楊信判斷,那是一名儒生。
這實在不難猜。
儒生身上,那股子“裝逼如風,常伴吾身”的氣質,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的天生傲氣,實在是一眼可見。
面朝著那幾艘大船,等候多時的儒生松了口氣。
“不是商船,而是海盜船!”太史慈沉聲道,“我看到鉤拒了。”
如今的海盜船,雖不會按國際慣例掛上骷髏旗,但為便于接舷戰,甲板上都備有鉤拒、接舷跳板等物,那是普通商船絕不會有的。
但楊信聞言,窮極目力,卻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灰影。
太史慈的視力,明顯是5.0以上的。
很顯然,他擁有作為頂級射手的稟賦,——超遠視距。而且,這甚至和天命無關,僅僅是純粹的**天賦。
這一天,楊信終于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天賦怪們支配的恐怖,以及被按在地上反復摩擦的那份恥辱。
“太史慈如此,高順如此,張猛鮑出亦如此……”他嘴角抽搐,心中暗道,“這就是所謂的名將天賦么?這就是強者的世界?”
楊信強壓下“自絕于天下”、“刪號重來”的沖動,恢復冷靜。
他望著那儒生,很是詫異。
像這種勾結海盜的敗類,不該都是獐頭鼠目賊眉鼠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么?這家伙怎么如此光明磊落?還有,你這濃眉大眼的儒生,怎么也背叛革命了?
……
船靠岸。
一名黑膚男子跳下船來。
他頭裹幘巾,皮膚黢黑,一身結實鼓脹的肌肉,偏偏動作輕盈,雙腳踏在沙地上,腳印只有淺淺兩個。
緊接著,一名矮個男子也跳了下來。
矮個男子沒有束發,蓬頭垢面,衣衫破爛,僅在腰間懸掛一把滿是缺口的破刀。他左右張望,半天沒動,身后有人不客氣地踹他一腳,男子當即回頭,齜牙咧嘴,如同一頭示威的野獸。
“那就是華虎?”楊信微微瞇眼,又道,“矮個子又是誰?”
“是!”太史慈點頭,又道,“矮子名為倭奴,是華虎的奴隸,也是他養的一條惡犬。此人勇猛矯捷,且悍不畏死,戰斗時每每為先登,攻無不克。不過,他嗜殺成性,是一條真正的瘋狗。”
“倭奴?”楊信皺眉,“這是什么名字?”
“他是一名倭人奴隸,幾經輾轉,才落到華虎手中。”楊信低語解釋,“華虎見他驍勇,才編入麾下,當個打手。不過,此人非我族類,沒人看得起他,也懶得記他的名字,故以‘倭奴’稱呼。”
“驍勇?”張猛咧嘴一笑,不屑道,“就這小身板,我一巴掌就拍死了。”
談話間,又有十來人下了船,跟在華虎身后。
……
雙方會面。
儒生依舊一副冷傲模樣,不卑不亢地行禮后,就開了口,似乎在提要求。
華虎靜靜聽著,旋即露出笑容,那表情楊信實在見得多了,意思分明是:我的朋友,代價呢?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顯而易見,這是一場骯臟的PY交易……
……
儒生點點頭,抬起右掌,一道璀璨輝光幽幽騰起。
“嗯?”楊信一驚,呼吸轉為急促。
那是一枚古篆,書“天鉞”二字,一筆矯若驚龍,一氣呵成。
古篆明明是在旋轉,但無論你何時望去,都會發現,那二字是正面朝向自己。而且,這二字既是古篆,又是一幅水墨丹青,隱約是一柄開天辟地般的狂野巨斧,斧刃鋒銳,似能劈碎萬物。
楊信即便沒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當然能認出來,這枚“天鉞”,就和武曲、巨門一樣,是一枚符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