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劉君。”管亥點點頭,繼續問道,“你所說的另一伙人,是誰?”
孫乾聞言,偷偷向少年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說。
可惜,少年年紀太輕,明顯閱歷不足,沒注意到對方的眼色。
“告訴你也無妨,此人名叫楊信,據傳是弘農楊氏子弟,但極有可能是冒名頂替,往自己王臉上貼金。”俊朗少年道,“堂堂楊氏子弟,哪會來到這荒僻之地?不過,不管他是何身份,卻是個有本事的。”
“這個劉琰,卻是個棒槌……”管亥心中鄙夷,“讀書人多是如此,滿肚子四書五經,卻缺乏人情歷練,往往還自以為是。”
但臉上,他則愈發和顏悅色:“哦?這人很有本事?”
“渠帥沒聽過他?”俊朗少年一愣,“此人可是剛在泰山郡闖下赫赫威名,誰見了都要贊一句義薄云天楊子誓!在泰山郡,此人義釋臧霸,誅殺昌豨,以一人堵城門,渾身浴血,生生殺退五百賊人!”
他心中暗道:現在通貨膨脹那么嚴重,三百變五百,很合理。
“哦?”管亥注意到,孫乾表情很不自然,恐怕是覺得這劉琰言多必失,卻又不好在自己面前阻攔,憋得十分難受。
“哦?如此英雄,有機會倒是要見上一見。”他豪邁大笑,“不知此人是何容貌?我若見了,也好認出來。”
“容貌?”俊朗少年想了想,面露為難,“卻是不好形容,渠帥有沒有聽過宋玉?”
“……”孫乾嘴角抽搐。
他不動聲色地橫移一步,和少年拉開距離,以劃清界限。
宋玉這個名字,或許很多看官不熟悉,但和他齊名的三位,則必聽說過幾個的,——潘安,蘭陵王,衛玠。
“那楊信也想要這枚天鉞?”管亥好奇道。
“對,不止如此,他已——”少年的嘴上,明顯缺個把門的。
孫乾趕忙打斷對方,作揖道:“據我所知,那楊子誓已在求購海船,意欲出海捕鯨了。”
“是么?”管亥點點頭,心中則頗為玩味。
……
數日后,陽丘山上。
“渠帥,都調查清楚了。”一名山賊小帥半跪,稟報道,“的確有一叫楊信的,在大張旗鼓地求購海船,意欲出海捕鯨。看來,那孫乾沒說謊……”
管亥不置可否,忽然問道:“劉軍師,你說呢?”
一旁,一名文士模樣的老者出來,卻笑著道:“我以為,那只是疑兵之計。”
“哦?什么意思?”管亥問道。
“不管那楊信是否來自弘農楊氏,他不是青州人,莫說海戰,恐怕上了船都站不穩的。”劉軍師面露譏諷,“而捕鯨何等兇險?華虎那幫人縱橫海邊多年,捕鯨時也如履薄冰,他一個新來的,就敢捕鯨?我猜測,這必是掩人耳目的把戲……”
管亥點點頭,冷笑道:“早看出來了,那孫乾吞吞吐吐,語焉不詳,明顯在撒謊。不過,他們掩人耳目,又是所謂何事?”
劉軍師聞言一呆,搖頭道:“這我卻不知。”
“你不知道,我卻有點想明白了。”管亥點點頭,沉聲道,“東海糜氏!”
……
一座海外孤島上。
華虎也得到同樣的消息。
“那楊信想要捕鯨?不自量力!”一名海賊冷笑,惡狠狠道,“頭領,我們何不守株待兔?等楊信出海,我們就在海上發動突襲,殺光他們,為弟兄們報仇。”
他們雖恐懼于張猛、鮑出的勇武,但海洋是他們的主場,在海戰上,他們可是半點不虛的。
“沒有必要,”華虎卻搖搖頭,冷笑道,“楊信不會出海,除非他們瘋了。不過,卻是要查一查,他們故弄玄虛,究竟是為何……莫非,他們有別的渠道弄到鯨油?”
“這也并非不可能。”一名疤臉青年道,“我記得,前幾年時,徐州曾有鯨鯢擱淺的消息……”
“查一查!”華虎想了想,沉聲道,“能直接去搶,不必出海捕鯨,自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