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光他們!”
管承厲聲叱喝,右臂揮舞,斬出彌天刀影,如怒濤拍岸,在身周濺起一片血花,無人可擋。
他的身邊,已聚集了不少海賊。
因為,只要緊跟著管承,就可部分抵御“千人詈語”的問候效果。
這正是“將”的作用。
倭奴深陷苦戰,華虎縮身于陣后,故而,管承成了主心骨,海賊紛紛向他靠攏,反倒顯得華虎形單影只。
“和天命無關。”楊黥觀察一陣,分析道,“他恐怕一直隱藏實力,如今身處絕境,才不得不全力以赴。”
“又一個……”楊信撇嘴,心中暗道,“老陰比果然無處不在。”
……
“斷了!”忽然,太史慈驚聲道,“勝負已分,倭奴死矣!”
“嗯?”楊信聞言,循聲望去。
卻是在另一邊,管亥、倭奴既分勝負,也決出了生死。
鐺~~
脆響回蕩,半截刀刃尚在半空旋轉,倭奴大步疾退,而管亥卻根本不給對方機會,伴隨一聲剛猛斷喝,長柄大刀重重劈砍而下。
倭奴悶哼一聲,絢麗刀光中,向后仰倒。
刀劈,人倒,血如泉涌!
鐺~~
直至此刻,那半截刀刃才插落在地上,刃上沾染無數殷紅血珠,那是來自倭奴胸口的噴濺鮮血。
“刀刃斷了?”楊信微感錯愕,驚訝道,“我記得,和叔威一戰時,他也是被斬斷了刀刃,應當剛剛才換的新刀。一而再,再而三的斷刀,莫非是‘橫禍’的效果?”
他的小本本中有記錄,管亥的符呪為“喪門”,他的神啟不只有“千人詈語”,還有“橫禍”。
橫禍是一種特殊的神啟,是雙刃劍,那是被動屬性,可壞他人運氣,自己也會霉運纏身。
“既是‘橫禍’效果,也不是。”太史慈說得含糊。
他目力卓越,眼觀八方,清楚前因后果。
“什么意思?”楊信疑惑道。
“管亥是刻意為之,連續三次兵刃交擊,他都砍在了同一處。”太史慈眉頭微蹙,神情隱有忌憚,“顯而易見,他對‘橫禍’的效果駕輕就熟,故而能因勢利導,斬斷對方兵刃。”
“哦?”楊信不由動容。
太史慈頓了頓,沉聲道:“我仔細觀察過,他戰斗時,看似張狂,實則穩健。他腳下沉穩,絕不輕易挪步,以防一腳踏空;他出刀時,向來出七分留三分,預備不測;而他選擇長柄大刀,怕也是因為其更為結實,不易折斷。”
“換句話說,對自己的霉運,他已是‘久病成醫’了?”楊信總結道,“而與他戰斗者卻無法適應,必會落于下風。”
“呃,可以這么說。”太史慈再次點頭。
楊信摩挲下巴,表情復雜。
簡而言之,管亥是“霉著霉著就習慣了”,當他與人戰斗時,則能將對方的運氣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線,靠著“衰神附體”時的豐富經驗來擊敗對手。
毫無疑問,這一能力相當可怕!
單挑的話,即便關張這般頂級猛將,挨上一記“厄運當頭”,也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只是,楊信想通了這一點,卻不覺得忌憚或者敬畏,反而覺得對方有點……可憐?
傷人先傷己,這不就是七傷拳?
……
管亥步履從容,也不多看倒地的倭奴一眼,大步向前,又對上管承。
刀影磅礴,如龍騰九霄!
雖然同樣姓“管”,但甭管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管亥自然不會有半點留手。他幾刀重重劈斬,管承虎口發麻,戰刀居然脫手而出。
管承扭頭就逃。
“就這點本事?”管亥哈哈大笑,長柄大刀掄舞,一刀就斬殺了數名海賊,向前一指道,“華虎的人頭留給我,其余人,膽敢反抗的,全都殺了!”
“殺啊~~”
山賊士氣大振,如潮洶涌向前。
海賊們則潰不成軍。
楊信觀望著,又偏過頭,看了看初升朝陽,面露微笑:“準備一下,該我們出場了。”
眾人聞言,精神大振,紛紛整裝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