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他吐字清晰,一個個文字似于虛空凝形,轉瞬潰滅,化作流動的風,繚繞回旋于楊信身旁,緊接著,又刮向其他人。
“這就是……奪心?”楊信表情一變。
他清楚感覺,身外流風縈繞,像是卸下千斤重擔,渾身舒爽,身輕如燕。緊接著,那股無形之風吸入他的鼻腔,他又頭腦清明,周遭一切都像是在慢放,明明紛亂,卻又無比清晰。
這種感覺,著實妙不可言。
呼~~
楊信的身旁,一陣突如其來的疾風掠過。
是張猛!
他大步當先,左手思召,右手則是一柄環首刀,簡直如同一頭脫韁野豬,橫沖直撞地陷入山賊陣中,接著身如陀螺回轉,左劈右殺,濺起了漫天血光。
——所向披靡!
“痛快,痛快至極!”張猛豪邁大笑,雙臂狂舞,刀光似萬重浪頭,以他為中心,洶涌四散。
因沙地所限,他沒有披甲,身體本就輕便許多,又經“奪心”加持,對張猛而言,幾乎是從“重逾泰山”到“輕于鴻毛”的蛻變了,雙刀揮舞也是得心應手。
當然,在旁人看來,這只是從“死胖子”到“靈活死胖子”的轉變。
“你找死!”管亥見狀,不禁勃然大怒,扛刀前行,怒吼著殺向張猛。
鐺~~
他腳下一頓,驀地橫刀格擋,擊飛了一根短矛。
管亥虎口發麻,低頭望去,長刀刃面上竟出現一道巨大豁口!
他不由心驚:這絕非“橫禍”效果,而是對方真有如斯恐怖的蠻力。
“你是誰?”管亥嚴陣以待,望向那道步步走來的魁岸身影。
鮑出神情淡然,納氣再腹,一言不發。他的臂膀上浮蕩著河川紋絡,胸腹微微鼓起,隱有龍吟般的清音回蕩,千回百轉,久久不絕。
“這是……”楊信表情古怪。
他注意到,鮑出一口深吸,竟將“奪心”的無形氣機吞入腹中。他的身形并未變得輕靈,但體內川流的力量似乎愈發雄渾激越,竟生出龍吟般的清響。
“奪心”和“擎天”,似乎生出了獨特的化學反應。
這是傳說中的“生態化反”?
楊信心念百轉間,一心多用,劈翻一人,又揚弓射倒一人。
“儒術,天賦等,皆各具神妙,而若是相互配合,則或許能生出新的變化……”他心中暗道,“換句話說說,文臣武將的搭配,或者武將間的搭配,或有無數門道。不過這個,就得靠實踐出真知了。”
正思考著,楊信表情一僵。
“奪心”效果消失了。
其余人也是一樣,動作僵硬了幾分。
他們身經百戰,自然不會受此影響。
不過,繼續戰斗時,他們都不忘抽空給孫乾一個語重心長的眼神:公佑兄,身為一名男人,您老實在太不持久了……
孫乾老臉一紅。
但旋即,他反應過來,大感郁悶,多年修身養性的涵養瞬間破功:喂喂喂,這種欲求不滿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還有,我這突如其來的負罪感又是怎么回事?儒術“奪心”本就是用來占據先機的,持續十息已經很長了好么?
……
無名卒沖擊!
高順領著步戰甲騎,居然也是沖鋒向前。
依舊是錐形陣,只是騎兵變步兵,有馬變無馬,但一樣很猛很暴力。他們無披甲在身,可猛銳之氣不減,手上也依舊是慣用的馬槊,刺穿、挑飛、掃倒面前賊人,如入無人之境。
不過,楊信也觀察到,無披甲在身,高順的天賦能力大打折扣。
他的天賦,似乎并不能作用于人,而是作用于甲胄武器。故而,高順麾下的一眾步戰甲騎,僅有馬槊上浮動著哀鳴骷髏,令武器堅固鋒銳,衣衫卻依舊如初。
好在,以逸擊勞,以有心擊無心,戰局早已成一邊倒之勢,缺乏防御倒也并無影響。
……
所有人都奮發向前,除了太史慈。
太史慈分外惱火。
他以一記“鯨落”瞄準了管亥,但尚未射出,居然右臂抽筋,直接拉傷了胳膊。
短時間內,他無力再射了。
太史慈若有所思,他瞬間明白:“橫禍”是某種被動效果,只要自己對管亥生出敵意,就會被影響。不得不說,負面效果雖強,這種能力也的確難纏。
“都說禍害遺千年……”他低聲感慨,“這顆喪門星,似乎不好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