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
傷員分成了兩撥。
楊信、楊黥、文陸、趙戩四人已恢復如初,來去自如,健步如飛;徐牧、鮑出、高順則依舊是菊部地區有腥風血雨,痛苦呻吟,不能下床。
望著船戲不能停的三人,楊信心下了然:——都是張猛造的孽!
最初,徐榮是準備手下留情的。
但最先挨棍子的是張猛,而他有剛鬣和積膘護體,竟是毫發無損。
這大大傷害徐榮的面子。
故而,對鮑出、高順兩位悍將,他來了個重癥下猛藥,加重了劑量。而楊信、楊黥、文陸三人,一看就是小身板,他則按原計劃,留了幾分情。
至于徐牧……
楊信幸災樂禍,很想問問對方:“是親生的嗎?家隔壁里有沒有姓王的好心人士?”
……
對田家的監視,也是有序地進行著。
“子誓,你果然是料事如神。”趙戩心悅誠服,匯報道,“已經確定了,田家商隊不日即將出發,短則明日,多也不過三天。”
“三天?”楊信聞言,大感驚訝,“具體時間你是怎么確定的?”
趙戩能將田家的出行時間精確在三天內,這著實是匪夷所思。
“很簡單,”趙戩淡淡一笑,“收集情報,耐心甄別,相互印證,就能得出準確結論。”
“哦?說說——”楊信聞言,也來了興致。
“臨出發前,他們會有許多準備工作。”趙戩滔滔不絕,“其一,多購置草料,讓馱馬吃飽喝足,利于遠行;其二,集中家中馬車,并整繕修理,也是為了遠行;還有,需遠行之人,臨行前往往多和家中妻子溫存,到了晚上……”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付費內容了。
“聽墻角?有點下作,不合禮數啊……”衛道士楊信搖搖頭,囑咐道,“下次聽墻角時記得,——叫上我。”
“呃~~”趙戩嘴角抽搐。
楊信心生贊許:這趙戩好好培養,肯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情報工作者。
他決定,要好好栽培對方。
楊信想起一事,又問道:“叔茂,這幾日,你派人調查時,有沒有每日換人?”
“換人?”趙戩一臉茫然。
楊信見狀,暗暗搖頭:他擅于情報的收集、整理、甄別、分析,在其他方面,卻依舊是嫩得很。
“負責監視的人,需要一直更換才可。”他耐心教導道,“玄菟郡地廣人稀,若田家附近總是出現同一張生面孔,也容易引人懷疑的。”
趙戩恍然大悟,緊張道:“那怎么辦?”
“只能亡羊補牢,先將人弄回來了。”楊信嘆息一聲,又道,“希望不會引起田家警覺吧~~”
……
營帳內,眾人商討著對策。
“阿兄,你準備怎么對付田家?我撥些人給你,再加上你的無名卒……”徐牧身殘志堅,屁股雖開花,卻依舊惦記著報復田家。
“絕對不行。”楊信堅定搖頭,“這次,出去的人得更少。”
“為什么?”徐牧面露疑惑。
“才剛剛出了那檔子事,你這屁股都還沒養好……”楊信面露無奈,“若這次鬧得更大,不管原因為何,那都是私自調軍,挾私報復。你叔叔再寬宏大量,恐怕也不能容忍了。”
“阿兄,你準備帶誰?”徐牧又問。
“人多也沒用。”楊信沉吟片刻,道,“叔威,文泰,歸正,三人夠了。”
“才三個人,能干什么?”徐牧不由皺眉。
“人多也不一定好辦事,”楊信聳聳肩,“這趟交易非同小可,田家必然護衛嚴密;而能與田家交易的鮮卑人,恐怕更不好惹。咱們不可硬攻,只能暗中騷擾,多帶人沒用,反而徒增暴露風險。”
“但三個人……”徐牧心存疑慮,“阿兄,你準備怎么做?”
“等雙方交易完畢,田家必會松懈,我等趁夜突襲一次,縱火制造混亂,再搶些馬回來。”楊信早有定計,淡淡道,“田家與鮮卑人貿易,必然是鐵器交換馬匹。聽說鮮卑人也擅長養馬,說不準,還能弄匹天馬。”
“原來如此。”徐牧點點頭。
“不過,帶上叔威,是不是目標太大?”趙戩在旁,面露猶疑,“田家人怕是一眼就能認出叔威,去太守那告狀,找咱們麻煩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