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來月。
張屠的生豬已經送達,也早早進了眾人肚子。
吃人嘴短,張飛的訓練當然也早安排上了。
訓練場。
“喝!喝!喝!”
張飛咆哮如雷,手中長矛一次次地前擊,每一擊都勢大力沉,竟在空氣中蕩出風雷之鳴,雷厲風行,拔山蓋世。
這只是最簡單的矛擊。
矛擊訓練千篇一律,無比枯燥乏味,張飛卻興致勃勃,似乎還樂在其中。
鮑出、張猛等幾位老師,全都心情復雜。
他們有種被女妖精吸干的感覺,只是,眼前這位“女妖精”,不止滿臉絡腮胡,嗓門還賊大,吼聲如雷。
楊信的感受尤為強烈。
他很想寫一部自傳,就叫:——我的徒弟都是怪物。
高順、張猛、鮑出等人,已是骨骼清奇各有所長,張飛卻是怪物中怪物,不止體魄雄健,是標準的黑粗硬,腦袋竟也出奇聰慧,一學就會,還能學以致用。
楊信更注意到,張飛沖殺咆哮,舉手投足間都獨特氣勢,那是真正猛將才能擁有的“威”。
譬如鮑出,固然勇猛無畏,卻缺乏磅礴威勢,還需鬼面襄助;高順氣質沉凝,但一旦甲騎聚集,則神威如獄,排山倒海;還有張猛,則是真正的熊虎之將,兇神惡煞,氣吞山河。
而張飛只稍加訓練,則已是兇焰滔天!
他威猛如獅,咆哮如虎,他縱橫如龍,他氣勢如虹。和張猛以純粹體型帶給人恐懼不同,他則是吼聲令敵膽寒,聲如雷震。
連徐榮對他也贊不絕口,評價八個字:咄嗟叱咤,攫戾執猛。
楊信覺得,這很貼切。
他相信,有一日,張飛必能成長到一聲獅吼,敵將肝膽俱裂的境界。
“不愧是遼北地區著名狠人張三爺,‘當陽橋頭一聲吼,喝段橋梁水倒流’的猛人,果然天賦卓絕。”楊信暗道。
當然,缺點也是有的。
或許因為年輕,他有點莽,有點橫,還有些……鐵憨憨。
另一大缺點,則是嗓門。
這廝嗓門實在太大,平日說話就震得人耳膜生疼,戰斗時吼聲更是震耳欲聾,雖能摧傷敵膽,但自家人也著實受不住,殺敵一千,自損八千。
眼下,楊信正考慮著,要不要學學《功夫》里的包租婆,給他弄個金鐘當喇叭,將群體AOE轉化為指向性技能。
只是,喇叭不易攜帶,扛著那么個玩意上戰場,總覺得像文工團多過像一方猛將。
試想一下,若張飛、關羽戰場相遇,各吼一聲“拿我的武器來”,就見周倉吭哧吭哧地扛著青龍偃月刀而來,而另一邊,則是某人背著個大喇叭……
——社死!
……
一輪矛擊訓練完畢。
趁著休息,楊信見縫插針地道:“翼德,再背一遍‘憫農’。”
“翼德”二字,自然是楊某人親自取的。
“啊?”張飛聞言,一張臉立刻轉為苦瓜。
楊信哭笑不得。
苦讀韜略,演練武藝,騎馬射箭,甚至是沙場跑圈,無論多苦多累,他都興趣盎然。但一旦讓他讀書,這小子則跟死了親爹似的,臊眉耷眼,如喪考妣。
不過,楊信也不準備讓他當大儒,更不會讓他成為悲天憫人的圣人,只是讓他修身養性,多懷憐憫之心。
他希望借此手段,來消弭他性格中暴躁殘酷的一面。
……
時間過得很快,忙碌且充實。
楊信也隱有察覺,張飛的出現,似乎有點“鯰魚效應”的意思,讓本有些懈怠的張猛、徐牧等人重燃動力,每日苦練不輟。
不說他們,跟隨徐榮操練時,楊信自己也默記陣法,演練種種形勢變化,且手不釋卷,勤學苦練。
他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張猛、鮑出、高順、文陸、張飛,都是熊虎之將;徐牧、楊黥二人,則有儒將之姿。”楊信摩挲下巴,暗暗道,“還有太史慈、臧霸、徐盛、諸葛等放養在外的,自家也算強將如云了……”
……
徐榮也很忙碌。
近些日子來,他似乎一直在謀劃著什么,運送輜重、整飭部隊、修繕裝備等都有條不紊,連軍中伙食也改善不少。
楊信隱有所覺:——風雨欲來,大戰將近。
他也囑咐下面的人,做好準備,隨時戰斗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