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
楊信清點一番,高句麗人留下了百余具尸體,降卒則有足足兩百多,剩下的則遁入山林,四散奔逃。
這和與鮮卑人作戰時自然不同。
鮮卑人為騎兵,靈活性強,來去自如,即使落敗,也能策馬奔逃;高句麗人則以步卒為主,一旦潰敗,就只能投降。
當然,俘虜這么多,更重要的原因,是負鼎武骨戰死,高句麗軍沒有主心骨,又是疲憊不堪,實在逃脫不能。
這么多俘虜,遠遠超出楊信的預料。
“俘虜有點多啊……”他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痛。
他麾下也才兩百人,而眼下,光俘虜就和他的部眾一樣多了。俘虜需要吃飯,也需要人看管,如果楊信還想救高顯城,俘虜就成累贅了。
“干脆,全坑了!”麹義一揮手,滿不在乎道。
他性情酷烈,常為先登死士,對自己性命都不在乎,哪會管鮮卑人的性命?
“殺降不祥!”趙戩出列,當即反對道,“再說,若此次殺降,往后高句麗人再來,恐怕都會死戰,絕對是得不償失。”
“不殺,我們的糧食夠吃嗎?又如何救援高顯城?”麹義雙臂環抱,不客氣道。
當然,他對誰都是這態度,倒也沒人在意。
眾人望向楊信,等他的決斷。
“殺是不能殺的,”楊信搖搖頭,“呃,高句麗人的命也是命嘛……”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救援高顯城,我想已經用不著了。一旦高顯城的高句麗人得知這邊消息,恐怕聞風喪膽,立刻遠遁逃走,我們追不上的。”
“是的,”楊黥點點頭,贊同道,“負鼎武骨麾下的是高句麗精銳,若他們都戰敗了,高顯城的疑兵掂量自家實力,會立刻撤走。”
麹義哼了一聲,沒再多話。
“既然如此,回高句麗縣。”楊信微微一笑,“來一場獻俘大戲!也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瞧瞧,咱們可不好惹。”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走到一半,就收到高顯城傳來消息,高句麗人已經退軍。
又過了幾日,徐牧、高順也前來匯合。
由此,楊信也得知了徐牧知天命的消息。
雖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帝江?一個帝江,一個蜃,都是脫胎于徐榮啊……”楊信念頭飛閃,暗忖道,“不敢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卻能各擅勝場。這兩種天命,和徐榮的混沌都有近似之處,而又有自身特長,造化之神妙,實在難以言說。”
……
高句麗縣。
楊信曲回歸時,同樣乘騎著逾輝,輝光絢爛,聲勢逾人。而這次排場更大,整整兩百名高句麗俘虜,那可都是實打實的,毋庸置疑的戰績。
徐榮作戰兇狠,少留俘虜,故而,楊信帶著這么多俘虜,著實是頭一遭。
而平日耀武揚威,此時卻被繩子串在一起,垂頭喪氣的高句麗俘虜,著實讓城中人大出一口惡氣,心情振奮,興高采烈。
當然,也有許多人被震懾,汗如漿下,不敢去看楊信曲的將士。
近些日子來,許多別有用心,流傳甚廣的流言,紛紛都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