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伯圭?”楊信微微一怔,頷首道,“你們留在這,我去見一見他。”
“不可!”麹義聞言,當即起身反對,“公孫瓚那廝和我有舊怨,又在我等面前丟了顏面,說不準就是來找麻煩的……少主,我和你一起去!”
楊信灑然一笑,搖頭道:“不必,公孫伯圭也是一方豪杰,剛正忠義,即便和我等有怨,也會光明正大,不會玩什么下作手段的。”
有句話他藏在心里,沒說出口:帶上你?分分鐘又得火拼……
“少主,帶我去。”鮑出主動請纓。
“真的不必。”楊信制止眾人,微笑著道,“放心,我去去就回。”
……
營門外,公孫瓚單人獨騎,靜靜守候門前。
他沒帶任何人,連從弟公孫越也不在身邊。
當見到楊信孤身赴會,他也是面色微變。
“哦?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遙遙見到楊信,公孫瓚雙眼一亮,依舊是聲如洪鐘,“若你帶上護衛,我卻會小瞧你了。”
“伯圭兄,找我何事?”楊信聞言,也不以為意,笑問道。
“你救了我一命。”公孫瓚拍了拍胸口,沉聲道,“我這人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若你往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必會報答。”
楊信聞言,雙眼一亮。
公孫瓚的承諾?這位將來可是割據幽燕的一方豪杰,他的承諾,自然價值千金。
“不過,一碼歸一碼。”楊信沉吟間,公孫瓚卻又道,“我不喜歡麹義,也不喜歡你,恩怨分明即可,交好就不必了。”
“我明白了。”楊信聞言,不禁苦笑。
公孫瓚點點頭,就要轉頭離去。
“伯圭兄,還請留步。”這時,楊信忽然開口。
“有什么事?”公孫瓚皺眉,勒住白馬道。
“伯圭兄,非是我危言聳聽,”楊信向前幾步,言辭懇切道,“我等遠出塞外,孤立無援,如深淵薄冰,似兵在其頸,更需精誠團結,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因而,無論你二人如何結怨,我都希望能從中化解。”
公孫瓚默然不語。
良久后,他生硬地道:“放心,我不會因公廢私。”
公孫瓚策馬離開,留下一臉苦笑的楊信。
“這公孫伯圭,也是個剛愎桀驁之人吶……”他暗暗道。
……
繼續北上。
風蕭瑟,草原茫茫,天地寂寥。
初出塞外時,楊信只覺星垂平野闊,只覺風光壯麗,別有瑰麗風情。但是,連續多日向北,放眼望去都是一樣的空闊寂寥,他只感覺莫名的壓抑,透不過氣來。
越往北,也就寒冷。
十余日間,漢軍已出塞三百里。
大軍浩蕩遠行,求戰不能,補給也漸漸困難,士氣正在不可抑制地直線下滑。
田豐幾步一回頭,時常回望來時路,滿臉憂慮:“此次出征,能勝不能敗,更不能大敗。一旦大敗,我等死無葬身之地矣。”
“正是如此。”楊信頷首贊同,也是心情沉重。
漢軍以步卒居多,一旦潰敗,整整三百里的漫漫回歸路,將會是一場死亡行軍。徒步三百里茫茫草原,即便不被鮮卑人慢慢吃掉,十有**也會餓死。
而鮮卑人一直都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