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初月末時,“月律”強在靈活敏銳,適合行軍,適合突襲;在月中時,“月律”強化力量耐力,則更適合正面持久作戰。
作為“輔助型”將領,趙戩的能力可稱頂尖。
身處絕境,楊信依舊冷靜,閑暇之余,甚至還在考慮“月律”的種種用法。
和田豐商議后,他計策已定,故而成竹在胸。
“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楊信唇角上翹,凜然道,“可別小看我,死中也是可求活的……”
……
連續兩日,雙方隔河對峙。
雖然是固守不出,魁頭也很謹慎,多派斥候游蕩,讓耳聰眼明者守在河邊,又多設火把,即便夜里也亮如白晝。
他在耐心等待。
魁頭清楚,漢軍雖有輜重車,但很快就會缺糧,到那時,才是矛盾爆發的時候。
而矛盾的爆發,卻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
因為,有意外之喜!
第三日清晨,鮮卑營中,有好消息傳來。
東路、中路兩路,鮮卑軍都大獲全勝,田晏、臧旻幾乎僅以身免,死者十之七八,節傳輜重盡數丟失,屠特若尸逐就單于重傷逃回雁門,卻依舊未能幸免,一命嗚呼了。
魁頭大喜,當即下令,鮮卑部眾隔河將消息射入漢營,并隔岸叫罵,摧敵士氣。
但是,漢軍依舊固守營帳,哨騎來回游蕩,似絲毫不為所動。
“阿兄,”步度根觀望一陣,神情不耐,“你這攻心之計,似乎沒效果啊。”
“步度根,要耐心些,”魁頭笑了,神態自若道,“我們只是種下一顆種子,它會因饑餓和恐懼慢慢發芽的……”
他成竹在胸。
……
“報——”
鮮卑大帳中,有斥候歸來稟報。
“大人,內亂了,漢軍內亂了!”那斥候面有喜色,疾聲道。
“內亂了?怎么一回事?”魁頭聞言,長身而起,“你快說說!”
“小人在巡邏時,隱約聽到,隔著河岸,有一名將領和楊信起了爭執。”那斥候模仿著強硬口氣,“另一將領道:‘困守此地是死,舉大事亦是死,何不死得壯烈?即便失敗,也能青史留名,好過死得默默無聞!’。楊信被責問,無言以對,似乎點頭默認了。”
“舉大事?”彌加微微蹙眉,“舉大事是什么意思?”
素利面露沉吟,忽然問道:“那責問楊信的將領,是何種容貌?”
“沒看清,”那斥候搖搖頭,不確定道,“只隱約看著是騎著匹白馬。”
“白馬?”素利眼神一凜,失聲道,“果然是他!”
“是誰?”彌加茫然。
“公孫瓚。”素利沉聲道。
“是那個僅領著數十騎兵,就敢主動出擊,擊退我數百名鮮卑騎士的遼東屬國長史?”魁頭面色微變,也想起了這個名字。
“正是他。”素利點點頭,“此人性格剛烈,且極端仇視我等,是個相當難纏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