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一個漢人的成語,——放虎歸山。
魁頭隱有預感,眼前整個人,或許將令整個鮮卑數十年都不得安寢!
“楊信,我絕不會讓你活著回去的。”他大聲威脅。
“那咱們拭目以待……”楊信自然不懼對方的威脅,冷冷一笑后,一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魁頭凝視黑暗,久久無語。
……
十余日后,高柳城。
城頭處,麹義遙望著北方,似望眼欲穿。
“仲云有些過于執拗了……”不遠處,趙戩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嘆,卻也不點破。
他清楚,自己是說服不了對方的。
而趙戩也能清楚感覺到麹義的焦躁情緒。
每過一日,對方就焦躁幾分。
甚至,最近幾日,他表現都有些過火了。
訓練兵卒時,麹義情緒暴躁,極不耐煩,一點不合心意就破口大罵,甚至要鞭撻士卒!
幸虧,田豐在此,疾言厲色地阻止了他。
田豐性格剛烈,麹義雖桀驁不馴,卻也有些懼怕對方,不敢過于造次。
日復一日,麹義操練士卒后,就是這樣守著,直勾勾地緊盯著北方。
“唉,”趙戩情緒復雜,也是心中暗嘆,“若子誓真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可該如何是好?”
不知何時起,楊信已成了所有人的心中支柱。
城北處,有煙塵蕩起。
麹義看到了什么,振奮地道:“是少主,少主來了,絕不會錯!”
“什么?在哪里?”趙戩聞言,也面露喜色,同樣遠眺北望,“嗯?好像……是,是的。”
麹義是弩手,自然視力出眾,趙戩只是文弱書生,視力卻遠不及對方。
不過,他也隱約看到,地平線處正升起一道旭日般的璀璨輝光,自然清楚,那必是楊信無疑!
“我去接應。”麹義極目遠眺,臉色一沉,“少主的后面,似乎還有追兵!”
“接應?”趙戩聞言大驚,當即道,“城中才這么點人馬,如何接應?”
他的話,卻十分奇怪。
明明回高柳城的有六千余眾,他卻說“這么點人馬”。
這卻是有原因的,此處暫且不表。
……
“放心,我自有辦法。”麹義一面下城樓,一面道,“叔茂,你先去找元皓先生,讓他稟告縣令大人,切不可此時關了城門!”
“明白了。”趙戩點頭,也快步下城。
地平線處,楊信領著兩百余騎,正在發力狂奔!
張猛也在其中,已是瘦了一整圈,隱約有些落后,卻沒有掉隊。
當初的五百余騎,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一半。
而且,其中大多數并非折損于魁頭之手,而是另一支鮮卑騎兵!
漢軍兩百余騎的后方,是一支黑甲長袍的鮮卑騎士,足有七八百騎之多。其實,他們最初有千余騎,只是在和漢騎的糾纏中,折損了四百余騎。
這支騎士驍悍而有紀律,由一名年輕鮮卑人領銜,緊追不舍。
那年輕鮮卑人不止騎術高超,也箭術極佳,每次弦響,竟都能射落一人。
就這么會功夫,他竟已射殺三人。
……
“這該死的鮮卑狗,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楊信牙關緊咬,滿臉恨恨。
他也不知,這支鮮卑騎兵是從哪來的。
楊信實在沒料到,自己歷經千辛萬苦,擺脫了東部四部鮮卑的糾纏,但南回途中,卻被另一支鮮卑騎兵給咬上了。
這支騎兵,顯然不屬于東部四部,但勇悍不遜狼歌騎,且更有紀律,戰斗力相當驚人。
正因對方的糾纏,他們才回來的如此之晚。
而更重要的是,幾番交戰,楊信的麾下的騎兵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