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信心中盤算起來。
“趙云的性情,忠、勇、沉穩冷靜、識大局,的確適合當親衛統領。故而,他在劉備帳下,多數時候擔任著類似許褚的職責。”
“不過,許褚是虎癡,似虎而癡,屬于智商盆地,自然是不適合獨領一軍……而以趙云的性格才略,勇謀兼備,稍加培養,也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悍將。”
他幾番思索,起了培養對方的心思。
而要培養,自然是越小越好。年紀越小,心性未成,就越容易培養。
楊信心念幾轉,當即決定,不等了,立刻將趙云納入麾下。
他動了念想,閑談之中,更是多花心思。
這個年紀的少年喜歡什么,楊信自然門清,故而也投其所好,專門講述自己經歷的種種戰事,口若懸河。
趙云欽佩自家兄長,他就大肆渲染其悍勇,說到趙詡差點斬殺彌加,卻讓對方最終逃掉,聽得趙云連拍大腿,恨不能親自上陣。
“我這口才,當個說書先生,恐怕也不會餓死……”楊信觀察對方表情,心中暗笑。
很快,到了用飯時刻。
有貴人到訪,趙母自然要盛情招待,為楊信等人準備了豐富飯食,羊、豬、狗肉都有,甚至還有魚。要知道,常山郡地處內陸,又是在北方,魚可是極為罕見的。
這足以見得,趙家的確是殷富之家。
楊信等人恭敬謝過后,也都不客氣,運筷如飛,大快朵頤。
尤其張猛,直接抓了個豬蹄,啃個不停,滿嘴流油。
眾人吃得熱火朝天,唯獨趙詡抓了個麥餅在嘴里,只是吃些魚肉,其他肉卻是不沾。
“詡兒,你不是最愛肉食嗎?”趙母關心兒子,趕忙問道,“怎么,今日的飯食不合你胃口?”
“阿母,不是的。”趙詡搖搖頭,笑著道,“您也知道,我是有病在身……少主有治療之法,每日煮杜仲、夏枯草為湯飲用,再控制飲食,少吃肉食而多吃粗糧,就能控制我的病癥。”
“嗯?”趙云聞言大喜,起身插嘴道,“阿兄,那藥方真的有效?”
“當然!”趙詡微笑點頭,“近些日子來,我頭暈的癥狀已是減輕不少。”
“真的?”趙母聞言,也不禁老淚縱橫,“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阿母,這是好事,為何要哭?”趙詡心中感傷,但怕惹老母傷懷,故作輕松之色,笑著道。
“是好事。”趙母連連點頭。
楊信也笑著道:“近些日子來,我也在命人尋訪華佗、張仲景等兩位神醫的蹤跡,若能請到,說不準能將伯卿兄完全治好,不會留下病根。”
“華佗、張仲景?”趙母不認識那二人,趙云卻聽過,驚喜道,“這兩位可都是鼎鼎大名的神醫,若能請到,就太好了。”
這一頓飯,自然吃得是氣氛熱絡,賓主盡歡。
待用過飯后,楊信斟酌許久,提出想帶走趙云的說辭。
“我觀趙云聰慧,又熟讀經史,勇謀兼備,日后或必成大器,前途不可限量。”他態度誠懇,“老夫人,我想將他帶在身邊,好好培養……”
“此事,卻需從長計議。”趙母聞言,面露遲疑。
楊信是弘農楊氏子弟,如今又立下赫赫戰功,且名揚四海,竟連在小小的真定縣都能聽到其事跡,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趙云能跟著他,攀附龍鱗,必能一飛沖天。
但她的擔憂,和太史慈的母親卻差不多。
趙云年紀太小。
趙母看了趙詡一眼。
趙詡聞弦歌而知雅意,卻是笑了:“阿母,你都放心讓趙云獨自進山獵虎,還怕他跟隨少主?少主麾下猛士如云,又有我照看著他,還怕他出什么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