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陸遜、陸績兩個名字,就足以令“積善”這一天賦名副其實了。
楊信心念幾轉,心中大喜。
對眼前這位,他當然要傾力結交。
趙戩聞言,也失聲道:“足下莫不就是那位高城縣令?”
“正是在下。”陸康微笑點頭。
“我聽聞,高城縣偏遠,民風剽悍,治安極差,每戶人家都備有弓弩,而每次縣令一到,都得征發民力修建城墻。而季寧先生到任后,將這些人遣散,又以仁德相治,樹立恩信,不止百姓,連盜賊都被收服。”趙戩面露崇拜。
陸康還未開口,陸儁的城府差一些,也露出笑容:“家父卻不是高城縣令了,州郡上表彰家父功績,朝廷已升家父為武陵太守了。”
陸康皺眉,呵斥了陸儁一句:“伯材,莫要妄言。”
陸儁聞言訕訕,不敢多說。
“我觀足下氣度不凡,麾下也盡是熊羆之士,”陸康面露淺笑,拱手道,“還未請教,足下高姓大名?”
“在下楊信,字子誓。”楊信不敢怠慢,當即還禮。
“可是那百騎斷后,全我大漢近萬虎賁的楊氏貔虎?”陸康聞言,不由面露驚容。
“正是。”楊信點了點頭,笑著道,“不過,貔虎之名,卻都是鄉人謬贊了……”
“哪有謬贊?”陸康大笑,由衷感嘆道,“楊君以百騎阻擋鮮卑萬騎,那是真正的貔虎之勇!”
這時,丈八擒豹、張飛、趙云也回來了。
張飛以“三尺驚雷”開篇,以“驚蟄”收尾,橫行霸道,斬殺的盜匪最多,故而意態昂揚,滿臉倨傲。
丈八擒豹、趙云二人,則是一臉不服氣,看來是準備在下場戰斗中找回些場子。
陸康端詳三人,也是連頷首,口稱“英雄出少年”。
“季寧先生,你們二位為何會遇上盜賊?”楊信心中疑惑,不由問道,“這濟南國內竟是如此不太平?”
“不是不太平,”陸康搖搖頭,苦笑道,“而是太‘太平’了。”
“太平?”楊信聞言,自然一點就透,“太平道?”
陸康也是一怔:“楊君,你也知道太平道?”
楊信點點頭:“太平道以神鬼之事欺瞞愚民,實則包藏禍心,所圖甚大。我與太平道中人已有過數次交手,這些人大多驍勇能戰,且手段詭譎,很是棘手。”
“也沒那么棘手。”張猛在旁,咧嘴一笑道,“郭太、楊奉、管亥之流,手段固然詭譎,不都被我們干趴下了?”
楊信橫了對方一眼,張猛這才收斂,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這動作,自然是跟楊信學的。
“季寧先生,您是被太平道所追殺?”他微微皺眉,冷聲道,“這太平道膽子也太大了,竟敢追殺朝廷大員?”
“心懷叵測者,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陸康搖了搖頭,“可惜,朝廷對此卻視若無睹。”
“季寧先生,太平道追殺你,是何緣故?”楊信問道。
“是為了這件東西。”陸康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尊石像。
“嗯?”楊信看了一眼,微微變色。
石像很普通,并無出奇之處,但石像背部,卻生根著兩個古篆墨箓,幽光蕩漾,璀璨生輝。
那兩個古篆墨箓,其形銀鉤鐵畫,筆觸間有血腥殺伐之氣,凝視許久后,竟會雙眼流淚,無法直視。
那兩個字是,——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