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馭笑笑:“多謝提醒,只是我還未找到這樣的人。”
黃衣女子愣了愣,失笑道:“定是兄臺要求太高。”
江外吹來的風涌入艙內,艙外是艄公嘹亮的高歌,混在潮起潮落的江心日光中,粼粼碧波晃得人眼睛眩暈。
不知不覺,喬馭睡了過去。
那黃衣女子幽幽望著他沉睡的側顏,眸光復雜,不知怎么的,忽然重重嘆了口氣,神情變得無比落寞。
月色霜華盡,霧開又晴天。
到了第二天下午時分,漁船在船舶如織的碼頭靠了岸。
黃衣女子閉著眼睛,喬馭數次出聲都不見醒,艄公表示對方太累了,不妨讓她先休息休息。
喬馭靠著千里聞音,卻知對方早就醒了,只是故意裝睡。雖不知緣由,但喬馭也不好多管,便笑著上岸離去。
等人走遠,艄公回頭笑道:“你這女娃娃,怎么不和人家一起走啊?老朽我撐了幾十年的船,渡過不知多少客。
這人來人往的,時常就有男女同船碰面,相互看對眼了,最后結伴離開的都不少。
這人啊,就不能多想,老朽從小沒讀過書,什么事都干了再說。有句老話說得好啊,漁人不兜網,魚兒不上盤,自己都不撒網,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嘍!”
黃衣女子睜開眼,眼眶竟已紅潤,笑罵道:“老丈胡說八道什么,我與那位兄臺沒有什么的。
倒是老丈你,我記得十三年前坐過你的船,你的模樣一點也沒變。”
艄公笑著搖頭:“哪里沒變,都老了哦。你這女娃娃既然沒意思,怎么一晚上總盯著人家看吶?
不過這樣也好,那后生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看得吃不得哩。”
黃衣女子抹抹眼中的淚,起身道:“多謝老丈提點。想想你我真是有緣。十三年前我初入江湖,十三年后心倦退出,一來一回,皆由你渡。不過這一次,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見面了。”
說罷,飄然上岸,朝艄公抱拳行了一禮,而后轉頭邁向了滾滾紅塵,背影充滿了孤寂與落寞。
艄公幽幽嘆了口氣:“什么緣分不緣分的,你要是不故地重游,老朽要是不在此撐船,又哪里能碰得見?”
飄了一日一夜的船,艄公沒有立刻出發,先把繩子套在岸邊的柱子上,準備攬幾個客人再回去。
過了一會兒,卻見一名背刀中年站在岸邊,大聲道:“老人家,你的船賣不賣?”
艄公看了看對方,以及對方身后的紅鸞轎,旁邊還站著兩名美得不像話的丫頭,不由氣笑道:“你們這樣的人家,跑來買老朽的船?莫要以為老朽年邁,拿老朽尋開心!”
幾人都被逗笑了,背刀中年身邊的儒雅男子,解釋道:“不瞞老人家,我家大嫂坐慣了大船,想試試漁船,從這里順江南下,欣賞沿途風光。”
艄公搖搖頭:“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富貴慣了,想嘗嘗鮮。不過這船是老朽安身立命的東西,誰來了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