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是鏡子,照得最明亮時便碎了。
“好暈……”
北條誠臉色難看的坐在席子上,抬起手摸著自己的額頭,體溫明顯的高于正常值,連他鼻子呼出的打在手腕上的氣息都帶著異常的熾熱。
他剛才是被冷醒的,然后一睜眼就感覺頭暈目眩,一陣反胃感。
病魔襲擊了他。
“我是感冒了還是因為被那些蚊子咬了后感染了什么病毒?”
北條誠承認自己開始慌了,單只是發熱并不致命,但是在得不到治療的情況下高燒不退,那就可能會引起一系列的更危險的病癥。
死神已經對他舉起鐮刀了。
“雨怎么還在下啊?”
他臉色低沉的看著洞外飄著的絨毛細雨。
一夜的“噼里啪啦”后,天空依然暗淡無光,似乎還會下個好幾天的大雨。
如果他昨天的心情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么現在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糟糕透了。
“我現在應該還沒到高燒的程度吧?”
北條誠現在的感覺只是頭暈和沒胃口,身體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不適,體溫最多也就三十八度左右。
野外生病的可怕就在于得不了治療,他現在也只能用身體硬抗了,除了多喝水以外束手無策。
“要告訴清水熏嗎……”
他撇過頭看向了還躺在自己身側熟睡著的少女。
清水熏的睡姿很優雅,規矩的平躺著,雙手重疊的放在小腹處,光是這一點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有的,大家閨秀的氣質顯而易見。
“算了……”北條誠搖了下頭,“告訴她也不能改變什么。”
清水熏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注視,眼皮跳了一下,隨后輕緩的睜開了美眸。
“早啊。”
北條誠神色如常的打了個招呼。
“天亮了?”
清水熏揉著朦朧的眼睛問道。
“亮了,但是沒完全亮。”北條誠道。
“還是陰雨天啊。”
清水熏看了眼洞穴外灰暗的天色,撇了下嘴,慵懶的道:“我要再睡一會。”
“嗯……”
北條誠看著又合上了眼眸的清水熏,想了想,問道:“清水學姐你就不擔心我襲擊你嗎?”
“你想干嘛?”
清水熏頓時坐了起來,警覺的看著北條誠,雙手抱胸的道:“別犯蠢。”
“只是看你好像對我很放心的樣子……感覺有點奇怪。”
北條誠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我只是覺得你還算是個人。”清水熏毒舌的道。
“還真是很高的評價。”
北條誠看著洞外的雨不由的嘆了口,身體上的不適讓他莫名的感到難過,輕聲說道:“清水學姐你雖然說著要報復我,但是卻一直沒對我做什么,是想要把我馴化嗎?”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清水熏面無表情的道。
“我已經看穿你的想法了。”
北條誠忽然又想皮一下,將頭發捋順后,篤定的道:“我在那天羞辱了你之后,你不甘心讓我去死那么簡單,所以就轉變手段對我用軟的,想讓我從精神上屈服,你冒死來救我也是你的計謀,我猜是沒錯吧……嘶!”
清水熏忽然用光著的白潤玉足用力的踢了他一下,臉色格外的冷漠,咬牙的道:“說的很對。”
“我就說清水學姐你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我好。”
北條誠揉著被清水熏踹了一下的肩膀,感覺頭更暈了,隨意的道:“我現在如果生病了你會照顧我嗎?”
“不會。”
清水熏似乎很不喜歡聽北條誠說這種話,柳眉一下子皺了起來,寒聲道:“我在海上救你是覺得我能救你,但是你生病了我可沒辦法,既然你不能活著讓我報仇,那……”
她頓了一下后撇開頭的繼續道:“我就直接把你丟海里喂魚解氣。”
“哦。”
北條誠完全打消了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訴清水熏的念頭。
“我去找點吃的回來。”他要多喝水才有可能自愈。
“沒見過的果子不要碰。”
“我知道。”
“別到海里去。”
“嗯。”
北條誠走出了山洞,來到森林中,昨天挖的坑此時已經裝滿了雨水。
他蹲下用手掬起一捧略顯渾濁的水,送入口中,泥土氣息夾雜著一絲咸。
在補充了大量的水分后,他就朝海灘走去,當然他沒打算下水。
發熱的時候游泳搞不好會加重病情。
他只是想去趕海。
昨晚漲潮了,應該會有不少海洋生物擱淺,能吃的肯定也有。
“真有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