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者終將被勝利裹挾……”
白季搖了搖頭,不愿意在這種問題上多說。
他更為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他們抓了平民……似乎,就得歸你們管了吧?”
司星辰無奈地搖頭輕笑。
“所以他們沒有抓任何人。”
“這是個謊言?”
“而且是一個陷阱……”
說罷,司星辰繼續指著文書卷軸上最后的一片文字記錄。
……
云家別府大廳。
“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干掉了那個老東西,竟然可以直接讓我們少了一個對手。”
“不錯,那些散人雖說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手段多樣,人數也不少,還是有些麻煩的。”
一群長得奇形怪狀的人物中,坐在末尾的一個面容俊朗,只是氣質看起來有些羸弱的青年郎君,就顯得有些顯眼。
青年郎君旁邊一位獨眼龍踢了一腳青年所坐的椅子,嚇得這青年渾身一顫。
獨眼龍語氣輕佻地說道。
“小子!怕什么?剛才你對你家管事的時候不是很兇么?”
隔了一個座,涂著紫色眼影,穿著暴露的中年微胖婦女有些不悅地瞥了一眼獨眼龍,才對著青年風情萬種地說道。
“弟弟別怕,有姐姐在,他們不敢欺負你……”
“嘔!”獨眼龍故作夸張地嘔了聲,又一腳踢翻了青年所坐的椅子。
“我就欺負他了怎么了?”
“你欺負他我會心疼的……”
中年婦女夸張的語調,引起了在場一片的哄笑。
而被踹到了地上坐著的青年也只是瑟瑟發抖地點頭稱是,不敢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一直聽聞云家馬場所產出的駿馬聞名天下,卻沒想到接班人是這么一個膿包哈哈哈!”
“要不你家那馬場也別浪費在你手上,不如直接送給老子得了。”
“只要您同意讓我加入你們,馬場就送給您了……”
面對獨眼龍的調笑,青年只是面帶著討好的卑微笑意應道。
“滾啊!老子才不想有個那么大的累贅呢!”
青年又被踢了一腳。
一個只敢窩里橫還向往江湖的慫包少場主,帶著一個腦子拎不清的竟然跑過來說“米不好吃”的管事,還有兩個傻乎乎的霧海奴,外加一些負責生活起居的蠢笨仆人。
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的藏身地點了。
……
“他們好像沒有做什么準備……”
這是最讓司星辰疑惑的地方。
“那是因為他們也在陷阱里面。”
白季瞇起了眼睛。
司星辰扯了扯文書卷軸,示意下面沒有更多的內容了。
也就沒有再多插足的勢力了。
“就藏在這些人里面。”
白季的目光在文書卷軸上由上至下地一掃而過。
“如果不是親身藏于其中,他難以對細節把控到完美。”
“是誰?”
“不知道。”
白季一攤手,僅憑著這么點信息,就讓他推導出一切,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司星辰在白季的臉上,以及文書卷軸上來回看了兩圈,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問題。
“好像所有人都不相信是那位獄刀門棄徒殺的人。”
白季輕輕一笑。
“因為所有人都不在乎那個老婆婆。”
“嗯?”
司星辰側臉看著白季,眼神中滿是求解的意思。
“他們多自卑啊……自卑到哪怕僅僅是和你們作對,都能夠在彼此之間獲得威望。而自卑與自傲往往接踵而行。他們害怕并敵視你們,也輕視乃至無視那些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會有人去冒著被你們通緝的風險,去擊殺一個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的人么?”
“可老婆婆還是死了……”
所有人都不在乎那位老婆婆的生命,可是她在乎。
所有人都不在乎那位獄刀門棄徒是否是真的兇手,可是她在乎。
所有人都不在乎真相如何,可是她在乎。
“你知道不會是嚴居民殺的,我也知道不會是嚴居民殺的,他們也知道。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在于,活著的老婆婆沒人在乎,死了的老婆婆就有了大用。”
空氣一時有些沉默,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我的人。”
司星辰解釋了句,就對著門外說道。
“進來。”
進來的捕快恭敬地將一卷文書送交到司星辰手中,倒退著又離開了房間。
“有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