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沒有人退卻。
白季暴露出來的身法,以及身上大致三重的氣息,讓令狐元德興奮了起來。
那些無辜漁民們臨死前的怨氣,以及敢于對手無寸鐵且無辜之人展開屠殺時,斬去的自己心中的善念、猶豫等等,所磨練出來的冰冷殺意當然是對于手中長刀最好的滋補。
然而面對強者的挑戰之心,戰勝強者養成的自信,以及強者臨死前的欣賞、敬佩、不甘、怨恨等等,又何嘗不是一種更好的滋補。
白季退了兩步,停止了云羅步的運轉。
在迷惑、閃避上,或許云羅步更勝一籌,但是僅僅靠迷惑、閃避,可戰勝不了敵人。
陡然切換至踏前斬時,白季感覺到了些許阻塞。
猛然改變運轉方式的氣力是一方面,姿勢又是另一方面。
截然不同的兩種功效的身法,在臨敵時自然無法做到自然融洽地隨意切換。
這就是身上一堆散亂配置帶來的后果了。
越是緊要,越是精密,效果越是強悍的各種技法之間的沖突只會更大。
要么尋找盡可能相輔相成的一身配置專項向學習,要么運用《武學初典》強行將它們融會貫通,納為己用。
這是唯二的兩條出路。
不過好在現在的這絲阻塞不在什么太過關鍵的時候,白季只是皺了皺眉,消去了不適,施展起了劍招——斬鋼閃。
同步還運用了先機和風息。
畢竟是黑夜環境,稍微增加些許隱匿,也可以為敵人的判斷帶來一點點時間上的延誤。
這都是可以為自己帶來優勢的方面。
兩人第一次正面交手對拼,力道上有了些許的抗衡比斗。
不相上下。
由于空間時間有限,白季的劍術,包括隕鐵重劍本身最高的額外力量判定都無法發揮到最大。
自然難以對差不多境界的敵人造成碾壓。
不過……
重劍快速地在對方刀身上劃過,白季選擇了對對方的武器下手。
一處……
兩處……
白季“傾聽”著對方武器在制作以及后天使用中的瑕疵和損耗。
在聽刀訣的氣力輔助,以及踏前斬的精準加持下,白季的重劍猛然向著對方長刀上的弱點砸下。
只是不知是重劍的重量以及自身的敏捷拖累了白季,還是對方的戰斗經驗充足。
這勢大力沉的一劍并沒有砸在對方武器的弱點上。
“鐺!”
極具份量的金鐵交擊之聲,在這一瞬間甚至覆蓋住了兩人耳中的雨聲。
刀劍之間猛然濺起的些許火星在短暫的剎那間照亮了兩人的臉。
白季看見了一張面色有些嗜血、狂熱的臉。
“骷髏島海盜!”
白季冷聲說道。
兩次交手,以及對方的狀態,讓白季大致猜到了對方的來歷。
既然是他們,那么也就不奇怪了。
用鮮血與生命煉刀的他們,做出這種屠鎮的行為,不難理解。
也就可以解釋對方為什么可以發現自己了。
他們的耳目并不強悍,但是對于殺氣的感知,則很少有人能夠比肩。
這也算是常年與明玉堂作對的一個勢力,在明玉堂的門派任務中,時有出現。
聽到白季道出他的來歷,來人并不慌張。
他們沒想過暴露會怎么樣。
因為當人都死完了,也就沒人會說話了。
嘴角一咧,令狐元德猛然震開白季,挫刀再上。
兩次交手,他大致判定了白季的實力,自覺勝算很大。
然后……
“噗嗤~”
后腰上傳來的劇痛,讓令狐元德全身氣力一泄如注。
還有人?!
令狐元德有些不可置信。
這世界上有人可以在殺人時,不抱著任何殺意么?
可能么?
白季趁機補刀。
倒下的令狐元德,在緩緩倒下時,于一閃而過的電光下,看到了一個面容精致、面色冷漠、眉眼英姿勃發的少女容顏。
最后的意識中,也傳來了那個使用重劍作為武器的男人,似乎在教導這個少女如何殺人的訣竅。
“懷著巨大的偏見當機立斷,此乃殺人之秘訣。以后記住了,捅腰子死不了人。”
一邊說著,白季隱隱覺得腎有些隱隱作痛。
并且竊喜人頭沒被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