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霧氣繚繞的近海島嶼之上。
“島主,天玄怎么樣?”
老人面上沒有絲毫波瀾,神情平靜。
“恐怕得修養一段日子了,而且修為也至少退步三成。”
紫衣中年男子原地微微躊躇,驀然間臉色一狠。
“我去帶人屠了那鑄劍山莊!”
“站住。”
“島主?”
紫衣男人看著老人,面露疑色。
“候景……我是要你輔助天玄,不是要你毀了他,明白么?”
“可是……那小子如此辱我人王島!”
“天玄死了么?”
“沒有……”
老人眼瞼低垂,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應天玄,嘴中平靜地說道。
“被動反擊,以牙還牙;技不如人,何來侮辱?”
“可是島主……”
“下去吧。記住了,除了天玄自己,誰也不許動白家鑄劍山莊,否則,唯你是問。”
老人不愿意再看手下拙劣的表演。
候景站在原地,似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終究是深嘆了口氣離去。
候景走后,老人才抬起頭,看似混濁的雙眼看著候景離去之后無人的門口。
良久,老人才輕聲嘆了口氣。
門派奪位,皇室奪嫡,都是這世界上最為兇險的事情。
自己年事已高,遲早退位,這島主的位置,早就被無數人盯上了。
也不知道天玄,能不能壓住這些人……
老人心中思忖。
他知道,他們這些人是外人口中的邪道,行事乖張,無法無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外的情況下的。
做事不墨跡,只為了自己的利益,一切以利益為出發點,這些并他們來說,并沒有錯。
他們不愿意像那些正道人士般惺惺作態,既當又立。
當然,正道之人中也確實有些俠義之士表里如一,令人欽佩。
可說回來,手段,始終是對外的。
一個可以長久維系體系的勢力,不可能對內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手段。
如果天玄想要順利接手自己的位置,就必須要服眾。
他自己失去的,就一定需要自己奪回來。
為了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天玄如今面對的困境,卻不是什么利益至上的目的,而純粹就是他需要親手干掉那個為他帶來失敗和恥辱的人。
即便天玄行事乖張,可若想繼承自己的大位,他就不可能借助人王島的任何勢力,且也難以針對對方的山莊行事。
他必須要正面、單獨地擊敗那白家山莊的小子,才能為自己挽回失去的一切。
這是他繼承大位必須要做到的大義。
世上沒有大義,但是大義無處不在。
這些事情,連白家那個小子都能一眼看出來。
老人不相信身為人王島三王之一的侯景看不出來。
本來還以為他可能會忠心于天玄,卻沒想到,連他也是盯著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