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王朝體制下,白季只能夠在遵守規矩的前提下,和那些不太遵守規矩的人戰斗……
“好。”
老人點了點頭,接著又期翼地看著白季,眼神中有些亮晶晶的模樣。
“那……”
即便是霧海人中少有的智者,這老人也難改霧海人的天性。
直腸子直來直去,面對信任的人,他們有話就說。
白季早已想好了對策。
“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只要你們霧海人自己建國以后不要對大夏出手,這次事情結束之后,我就傳你歷法。”
此刻算是危急存亡之秋,白季也在乎不了那么多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只要別害了如今他還算熟識的大夏國人,禍害那些大楚和大圩人,也就由得他去吧……
然而老人一瞬間猛然瞪大了眼睛,盯著白季,眼神滿是不可思議。
片刻后才小聲地低聲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建國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白季隨意答了句,又問道。
“怎么樣?能保證么?你活了族人性命無數,這點影響力該是有的吧?”
老人猶豫良久,眼中神色閃動。
最終狠狠地一點頭道。
“可以!”
說罷,老人甚至主動問道。
“真的不需要我的那些族人了么?你說的將軍是大夏的哪位將軍?要不我回去讓我那一支族人主動去找他?或者我去殺了他!”
說話時,老人的眼睛里冒著寒光,比白季還要積極。
“不用,不是那位將軍的問題……”
老人說的這些,白季都有想過,他也不是個什么墨守成規的主,但是顯然都不現實。
“接下來的時間,挖掘礦石的事情就放一放,我會訓練你的這些族人。我不需要他們能夠立刻遵守中原人的軍紀軍規,我只需要一點——他們能夠看懂旗語,并且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并且執行。旗語也很簡單,只有三種,進攻、防御、轉移……”
當下,老人就讓之前白季見過的蹦和蹦蹦蹦回去帶來遠在霧海的族人。
而白季就直接在老人的輔助下,召集了所有的霧海人,開始最為基礎的訓練。
后來的那些霧海人,其實是作為最為基礎的基層戰斗力。
現在的這大幾十人的霧海人,是作為其中一個個小隊的領隊,負責注意白季在戰斗中給出的旗語提示的。
白季知道,不可能在短短十天半個月內,就把這些腦子不太靈光的霧海人,訓練成精銳善戰的驍勇之兵。
甚至都不能指望他們做到一般中原人軍隊的那般軍容整齊。
就算是如今的止殺掌握了戰陣的精髓奧義,也難以讓這些腦子不好使的霧海人結成類似于那些青鋒軍尉官的戰陣。
但是霧海人既然是大部分中原人眼中作為奴仆的不二人選,自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正是因為他們的腦子不太好使,事實上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而且大部分霧海人的天性就是沒有什么主見,人家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會去干什么,極為聽話。
所以,做到簡單的令行禁止,對于他們來說,不算難事。
而所謂的戰陣,其實有死陣活陣之分。
死陣,就是如同白季面對的那青鋒軍百人戰陣一般,全靠組成戰陣的青鋒軍尉官個人自己的臨機應變,自覺補位。
而且一旦某種職能的尉官損失地多了,戰陣也就不攻自破。
在外人眼里看似很強,但是對于真正了解戰陣的高手的來說,其實不算多么恐怖。
而止殺所獲得兵圣竇溫候的傳承中,占比更大的,其實是活陣。
死陣靠的是組成戰陣的個體自己的應變。
活陣,靠的就是一個統一的大腦、指揮。
活陣中,戰陣中的每一個個體只需要忘記自己的存在,堅定執行來自于指揮的每一個命令。
哪怕眼前是槍尖,要你撞上去你就得撞上去!
活陣,考究的完全就是指揮官的個人能力。
事實上,在戰場之上,人數上千,位于其中的個體,基本就無法知曉敵我雙方軍勢的主體所在了。
陣列會戰尚且還好,可一旦落入到彼此穿插的混戰之中,這種迷茫就會覆蓋到每一個參與者的身上。
所謂的驍勇善戰之兵,就是在整個戰局大體不明的情況下,可以根據眼下小范圍的局勢,來做出還算合理的戰術決定。
這就是普通的中原人軍伍中,那些基層軍官最大的作用。
參戰者尚且如此,同樣在陣中的指揮者,又怎么能完善地把控全局呢?
因此,這種傳承極難傳下來。
不是每一個指揮官,都可以做到猶如當年竇溫候自己那般,對于戰場的全局掌控的。
而白季覺得,由他的戰斗直感,加上止殺的調配能力,他們聯手,或許……
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