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身邊有聲音傳來。
看到白季一口干完,卓方也同樣效仿。
一瞬間,藥酒上頭,臉色漲紅。
再下一刻,就看到他一頭磕在了桌面上。
“他沒事吧?”
白季笑著問道。
“沒事,喝得猛了。”
說著,老板自己也是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悶干。
隨意地擦了擦嘴角,老板又給自己和白季滿上。
“這酒原本是用來慶功的,埋下八年了,我只盼哪一天我的那些同胞解甲歸田,我就送去與他們共醉一場,不過現在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
“解甲歸田?”
白季疑惑道。
“是啊……他們在大圩邊境,哪一天徹底平靜下來了,也就用不著他們了。可是如今看來,我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您覺得一定會打起來?”
白季一愣,看著老板問道。
老董嘆了口氣。
“我在邊境上那些年,算是看透了大圩的那些狼崽子了。他們就是天生的侵略者,他們一直惦記著我們的沃土,一定會打起來的。這一打起來,每個十幾二十多年的,怕是不能結束……哎~”
說著,老董看著白季。
“所以啊,不等他們,咱們喝了。他們估計是沒這個命了……”
白季沒有說話,因為老板說的很對。
此后,便是綿延不絕的亂世。
白季端起酒杯,對著老董碰了一下。
“一杯敬月光……”
再倒,再碰。
“一杯敬遠方……”
……
酒壇漸漸見底。
“砰砰砰!”
一陣敲門聲響起。
白季和老董此刻都有點醉眼朦朧。
加了料的藥酒,顯然要比一般的酒更加上頭。
考慮到老板是老人家,白季主動起身去開門。
自從剛才白季進來吃飯時,就順手把門關上了。
只是沒鎖,一推就可以開。
不過門外的人還是耐著性子等待主人的開門。
“吱呀~”
門開了,門外的人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面孔,頓時愣在原地。
來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少婦,皮膚微黑,不過相較于白季走近這個聚集地后所看見的那些人要好得多。
看著此刻因為醉眼朦朧而顯得有些意外憨態的白季,少婦一時間陷入了凝滯狀態。
直至老板發出了聲音。
“小方他娘,你進來吧,小方他喝醉了。”
聽到聲音,這少婦這才眨了眨眼,回過神來。
最后看了眼白季,少婦沖白季端了個福,繞過他的身體走了進來。
一看見趴在桌上的卓方,少婦眉眼一瞪,就要開口指責。
然而似乎想起什么,原本看起來有些潑辣的面容一瞬間溫順了下來。
“董老板你怎么又給小方喝酒啊?他還小,不能喝酒的。”
老董看見女人的那一刻,就已經準備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此刻聽到少婦溫柔的聲線,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了走回來的白季一眼,老董了然。
“趕緊把小方帶回去休息吧,就喝了一口,只是我這酒勁有些大。”
至于喝了之后對于身體的好處,老董閉口不提。
“好~”
少婦又沖老董端了個福,才走到趴在桌上的卓方身邊抓起卓方的雙手架了起來。
出力的時候,白季才能看到少婦算是壯實的手臂。
顯然也是個常做農活的。
架著卓方往外走的時候,少婦又看了眼白季。
見到白季的目光好奇地看著自己,只是柔柔一笑,緩緩離開,還順帶著騰出一只手關上了客棧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