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人從平西王的領地直接穿過來白季一點意外都沒有。
再正常不過了。
要是說平西王將大楚人拒敵于外,血戰數月,白季反倒要懷疑平西王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什么時候的事?”
“從我收到消息到今天,也快十天了。”
白季皺了皺眉。
“這兩天沒有新的消息?”
“昨天收到的消息是太子殿下率軍死守昌水,同時通知后方百姓盡可能地撤離。”
“王朝什么態度?”
司星辰搖了搖頭,她的父親也沒收到任何明確的指示。
“暫時沒有確切消息。”
“知道附近那些郡守的決定么?”
昌水城后有三個大郡,安陽郡只是其中之一。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更別提那些位高權重的實權者了。
司星辰輕咬著嘴唇。
“愿意接收流民,是他們最大的底線。都說沒有接到命令,不敢擅自調兵。”
白季皺著眉頭。
從個人的角度來看,他們的做法無疑是明哲保身。
反正又沒打到他們的地方去,又沒命令,他們理所當然地可以當做沒看見。
況且不知道大楚人的規模,也不知道大楚人的決心。
平西王的領地至今也沒傳出一個確切的消息,若是擅自行動做錯了什么,日后被追責起來,被扔出來擋刀的可就是他們。
上面的人打一打,談一談收工了。
下面的人卻當真拼了個你死我活。
在沒有確切消息的時候,選擇保守一點,是一個可以理解的選擇。
可是,不能接受。
家國大事,不是裝作鴕鳥就行的。
你沒看見,不代表別人就會放過你。
昌水城一破,后方就是再無險阻的通暢平原,再無天險地利可守。
無論事后如何,便是為了大夏無數百姓考慮,也該奮起反抗。
王朝若是昏庸,將真正為天下考慮的忠臣當做棄子扔掉,那也是后話。
不主動侵略,但是遇到不懷好意的進攻甚至哪怕只是試探也要敢打。
這是一個大國該有的氣節。
可如今……
“川城郡自己呢?”
昌水城隸屬于川城郡,自己的領土被外敵攻擊,川城郡郡守應該是要比魏言更上心的那一個才是。
司星辰更是面色赤紅,像是羞與為伍。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病重在床,誰也不見……”
白季眼睛微微瞇起,手中按著的木桌被悄然按出了半個手印。
不是蠢,就是壞。
要么就是和平西王之間有勾結提前得到了消息,要么就是單純的蠢,期望個子高的人來幫他頂。
無論哪種,都意味著不能再指望他。
“你父親呢?”
白季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對司星辰可能有些難以面對的問題。
司星辰這才稍微露出點笑意。
“由我做主。”
說著,司星辰凝視著白季。
“我們要怎么做?”
于公自不必多說。
白季的根在大夏,他所認識的一切好友,一切勢力根基,都在大夏。
自古以來,從沒有一個國家對于另一個國家的征服是不需要流血的。
不反抗的結果只有一個,看著自己那些忠烈的親朋好友一個個步入戰爭的深淵。
于私……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昌水城后不遠就是鑄劍山莊,白季可不想那么快就身處兩大帝國戰場的第一線。
如今的處境對于鑄劍山莊來說還算不錯,就算遲早有戰火燒遍各處的那一天,白季也想那一天到來地更遲一點,持續時間更短一點……
站起身來,白季看著窗外的暖黃色夕陽,輕聲說道。
“點兵,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