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他們在監視器里看到,周嘉榮手腳不能動,卻瘋了一般在那里大喊大叫,腦袋不停的搖擺,情形恐怖。
“他瘋了?”劉勇沉聲道,“進去看看!”
陳琳連忙道:“等等,劉隊,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顧明俊是在打破他的心防,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舉!”
劉勇邁開的步子,又縮了回來,銳利的雙眼,緊緊盯著屏幕:“這小子,有兩下啊!我們審了三天三夜,也沒能讓周嘉榮瘋呢!”
陳琳道:“且看他接下來,還有什么高招。”
“你說,他年紀不大,怎么知道這么多事?”劉勇問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相信他是個好人。我純粹好奇。”
陳琳輕輕搖頭:“我也不懂。我問過他,他說是平時愛打聽,喜歡聽八卦!”
“嗬!什么時候聽八卦、愛打聽,也成了優點了?”劉勇扯了扯嘴角,他嚴肅慣了,很久不曾大笑過,臉上的肌肉,已經忘記了怎么笑,扯扯嘴角,就代表他在笑了。
審訊室里,顧明俊冷靜的坐著,看著癲狂的周嘉榮。
等對方安靜下來了,顧明俊掏出煙,遞一支放在他嘴邊。
周嘉榮頭發凌亂,雙眼赤紅,粗粗的喘氣,幾口就把一支煙給吸完了。
顧明俊道:“你學心理學的,一定知道囚徒困境吧?”
周嘉榮冷哼一聲。
顧明俊道:“兩個共謀犯罪的人被關入監獄,不能互相溝通情況。如果兩個人都不揭發對方,則由于證據不確定,每個人都坐牢一年;若一人揭發,而另一人沉默,則揭發者因為立功而立即獲釋,沉默者因不合作而入獄十年;若互相揭發,則因證據確鑿,二者都判刑八年。由于囚徒無法信任對方,因此傾向于互相揭發,而不是同守沉默。”
周嘉榮再次冷笑一聲。
顧明俊道:“你可以繼續沉默,把所有的罪過一力承擔。或許,他會把你的家人當成他的家人來照顧,把你的兒子當成他的兒子來撫養,把你的女人當成他的女人來……”
“夠了!”周嘉榮沉喝一聲,“小娃娃,你很厲害!但我不會上你的當!你剛才也說到了囚徒困境,我揭不揭發,結果又有什么本質區別?所以,你們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不必多問!”
顧明俊道:“你要認清楚一件事,不管你認不認罪,嘉榮公司的款項,都是你卷跑的,這個罪,你是賴不掉了,執法機關會找你的家人、你的妻兒、你在外國的私生子去執行!沒收他們的一切非法所得!至于你是不是被那些持槍歹徒劫持的,這個很容易審明白,那些人不過是些江湖混混,為了你的錢,他們可以出賣自己的靈魂,那么,為了生存的利益,他們也一樣可以出賣你。”
談判很漫長,漫長得超乎陳琳的意外。
四個多小時過去了,顧明俊和周嘉榮的對壘還在繼續。
里面的兩個人,一個在賭你堅守不住心里的防線,一個賭你根本就沒有足夠證據起訴他。
陳琳買給顧明俊的那包煙,只剩下最后一根了。
顧明俊掏出最后那根煙,放進周嘉榮嘴里。
周嘉榮不抽煙,只道:“我渴了。”
顧明俊道:“沒有水。只有煙。你不是個煙鬼嗎?一天三包煙的量,一天也離不開煙!”
“我說,我渴了!”周嘉榮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