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又搖頭道:“天地自然所生,來自西昆侖的是天神;而人間的王朝敕封額也不過只能稱之為是地祇,不能稱呼為神。”
“祂們秉持人間皇朝的氣運和祭祀誕生,和一國氣運聯系在一起,共榮共辱,王朝強盛時候,自然能呼風喚雨,當王朝落寞,這些地祇又有多少還能存活下來?就算存活下來,又有多少能再度得到祭祀?”
“若是新的王朝敕封其他存在,那原本地祇不也淪為淫祀?”
“這只能做那些錦上添花的事情,卻無法做到火中送炭,朝不保夕,又有何用?一朝王朝傾塌,祂們也無法抵御妖魔邪修,更有可能這些王朝曾敕封的地祇,也會淪為妖魔之途。”
仲升灌了口酒,道:“古代諸天神消失,而王朝敕封的你又看不上。”
“那你又要做什么?”
白衣少年起身,遠遠望著遙遠的都城,吐出一口酒氣,道:
“天神非我族,自不可恃,而地祇隨王命,一朝興廢!”
儒雅少年一開口,竟是氣魄恢弘,豪氣沖天。
他指向天地,道:“那我神州人族為何不能自己去制定一方天地秩序,不是天神,不是地祇,但是后輩弟子皆可呼風喚雨,可以降妖除魔,代代相傳,護我神州百姓不遭妖魔所害!”
仲升目瞪口呆,突地放聲大笑:“張陵,你做的白日大夢!”
白衣少年面色泛紅,坐下來道:“能否做到,猶未可知。”
仲升憋著笑,覺得好友這是喝多了發酒瘋似的,于是道:“那這浩大之事,你又要怎么做到,你就算是能和你的先祖留侯一樣,比常人壽數更長,能做到這種事情?”
少年答道:“子子孫孫,我窮匱也,我當開山立派,光收弟子。”
仲升道:“嘖,弟子,可現在太學可不便宜,私學也得花錢。”
張陵道:“那我就不需出資。”
仲升笑呵呵道:“那你也不行,你開山立派吃什么,就算是能挖野菜,可也不填肚子啊。”
白衣少年認真思考,道:“那只需要五斗米就加入,怎么樣?”
仲升目瞪口呆,突地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后來發現這好友竟然不像是開玩笑,揉著肚子道:“好好好,算你能行,那你這,噗呲,五斗米教又怎么能辨認出,后世弟子們是好是壞?當時你可早死了。”
張陵道:“簡單,你我皆有籍,我便編撰類似乎鄉戶之籍,便稱之為箓,以證明身份。”
“唯獨得到這法籍,才能調動此陣之力。”
仲升張了張口,道:“你來真的?”
張陵平靜道:“是,我已經決定不日離開太學,天神已經離開,地祇會隨著王朝消亡行起,但是哪怕王朝消亡,前一代所修建的城池還能夠用,還能抵御外敵賊寇。”
仲升臉上笑意收斂,道:“那其他煉氣士若是也得知了你這手法……”
白衣張陵答道:“秦之長城也并非是他一國之力,也有其余國家戰國時候的長城,終成浩蕩萬里之勢,若我神州煉氣士諸派合力,縱然西昆侖已經離世,仍舊可為我神州構筑一肉眼難見之浩蕩長城,抵御外魔。”
仲升聽得咂舌,撓了撓頭道:
“可則太難了,你一輩子都沒辦法成功罷。”
張陵嘆道:
“或許吧,人死之后,魂歸大千,一身道行則可構筑這無形長城,可能百年毫無進展,三百年一無所得,但是我相信,千載之后,此萬里之城必鑄,庇護我神州百姓,一道符箓,便可招來風雨雷霆,降服外魔。”
仲升看著張陵認真的樣子,放聲大笑道:“果然是個白日大夢!”
張陵灌了口酒,道:“你且不說我,你又如何?”
“回鄉之后,等待機會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