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呢喃,一個瓷碗放在他的唇上,他大口吞咽著那清涼的液體,最后支撐著道謝,卻看到一雙熟悉的,澄澈如長風的黑色雙瞳,微微怔住。
“咳咳……是你?”
“玨先前察覺到了熟悉故人的氣息,所以回來尋找,只可惜,那氣息在途中就斷絕了,終究是沒能夠找到,不過倒是遇到了將軍你,見到你身受重傷,便帶來療傷,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雍容的女子微笑解釋。
淵看著旁邊安靜的小姑娘,鄭重道謝。
頓了頓,問道:
“沒能找到你的故人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
淵嘆息道:“可惜。”
這幾位女子很快就要離去,而淵也發現,似乎是因為心臟受到了致命傷的緣故,他自身氣力和實力幾乎大損,離去的哪天,那位雍容女子注視著他,嘆道:
“將軍本來是要死的,就算是機緣巧合之下,活了下來,也不過是四五年的壽命了。”
“但是要注意,這些年,不要再妄動兵戈,否則……”
淵問道:“否則會死嗎?”
那位雍容女子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神秘莫測的意味,微笑答道:“不會,但是煞氣累積,將軍的來生,必然天生虧損,根基破碎,終其一生都無法在修行上攀抵高峰,更會被病痛纏身,無法痊愈。”
淵放聲大笑道:“大丈夫死亦不懼,豈怕什么病痛?”
“更何況,來生之說,不過虛妄,我卻不信。”
女子只是微笑不言。
最后分別的時候,淵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半跪下來,以好和她對視,問道:
“你的名字叫什么?”
“玨,雙玉為玨。”
“玨。”
大秦銳士淵道:“謝謝你救我一命,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回報你,但是我一定會有所報答。”想了想,他用此刻即便傷勢平復,仍舊還有些顫抖的手掌伸入衣領,拽下一個墜子,上面串著母親最后的遺物,那枚扳指。
淵出神地看著這最后的遺物。
將這扳指自中間分成兩半。
然后一只手拉著玨的手,將其中一半帶繩索的墜子放到小姑娘手心,微笑道:
“這是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東西。”
“現在給你,我叫淵,和你做一個約定,有朝一日,當你有危險的時候,只要我還活著,無論間隔有多遙遠,我都一定會全力趕過去,救下你,這是大秦之約,必然不會違反!”
他咬破手指,施展了最核心也最簡單的契約術式。
小姑娘收下了這對于淵來說,最后重要的東西。
而在他傷勢養好之后,他背負著斷劍,前往了劉邦的麾下,劉邦正頭疼于手下沒有可用之人,即便是重創的淵,仍舊受到了他的接待和歡迎,而第一戰,是對抗身為雍王的章邯。
在廢丘之戰,章邯看到了曾經的少年好友。